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有一种回旋前进的感觉,确实像是书上所说的喜脉的走向,可是他自己也清楚脑子里虽然是这般想着的,现实却是他同白离城皆为男子,怀孕这种事发生在男人身上,想想都觉得可笑。
白离城一直都没注意到陆衡修阴晴不定的脸色,他只觉得肚中像是藏一团气流来来回回的折腾自己,在疼痛之余,他也思索了许久这病痛的原因,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甚至他还觉得是恩公的精气所致。
不会是每夜同恩公做得太多才会害的自己肚子疼吧?白离城的神色变了又变,最终,他又咬紧了下唇,迁怒一般的瞥一眼陆衡修。后者毫无自知的把手挪到了他的肚子上,一脸游移的说道:“离城,你是这儿不舒服么?实在不行还是去找个大夫看看吧。”
白离城本想拒绝的,万一被人看出来他是因为同恩公睡多了而把肚子给弄怀了那也太过丢人了,可是未来得及让他多想,肚中的‘气流’忽然一动,他的脸色一白,不禁闷哼一声。
陆衡修以为他答应了,再看他脸色如此之难看,心中一痛,单手抱着他就冲出了房门,可是没走几步,他便顿住了,低头对着怀里忍着痛苦的白离城道:“离城,妖是要去哪儿寻医的?”
白离城稍稍恢复了些神智,原本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单手抱住是一件极其丢损颜面的事儿,但是他原就是个不通人性的妖精二来他也懒惯了,便也觉得没什么,听完陆衡修的问题,他倒也认真的回应道:“向我们这般妖物,平时受点小伤过去就算了,若是实在撑不住了,便也只能等死了。”
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浅色的双眸里隐隐的透着一点凄凉之意,陆衡修却攥紧了手臂:“我就带你去山下的卫神医那儿看看吧,我师父师弟受了伤都会去那儿医治,想来他也应该通晓一些奇门杂术,你先忍一下,我立马就带你去同济堂。”
白离城沉闷了许久,听着耳边一阵阵的风声,知晓恩公使了御风之术把他飞速的带到山下,又想起陆衡修从醒来开始就马不停蹄的为了自己忙着忙那,心中微微的一热。
到了同济堂门口,顾不得街道两旁路人纷纷投来的惊疑和差异的眼神,但看白离城的白衣在半空中翻卷着,陆衡修一个箭步就冲进了门中。
卫神医正手把手的教着徒弟小尘如何使用银针,修长的手指头正摸着小尘白皙滑腻的手臂,脸上一派为人师长的正经之色,不想着旖旎浪漫的时光忽然被人给打破了,来人一身暗紫色的道袍,墨色的眉宇里尽是焦急和担忧,怀里还抱了个……男人?
大抵又是那个爱自残的青云观主鹤凌云了。
卫神医轻咳了一声,道:“我道是谁,这不是衡修么,怎么,你师父又把自己给弄伤了?本神医说过了凌云他日后就算是走火入魔都同我无关,你又把他抱来做什么?他自己作践自己……咦,凌云子怎么这么大把年纪还能长个?今天看上去怎么会有些奇怪了?”
等到卫神医叽里呱啦的说完,陆衡修这才道:“我师父没事,这是……我的朋友白离城,他的身体有些不适,神医能帮忙看看么。”他的语调听着平缓,但是表情却是不容拒绝的。
卫神医让陆衡修把人放在里屋的小竹床上,一番望闻问切之后,他也不由得沉思起来。
他看着身形如松一般定在门口的陆道长,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最后才道:“衡修,你确定你这朋友不是女子之身?”
陆衡修心头一跳,他沉着声音道:“他的确是个男人。”
卫神医皱眉苦思了良久,最终吐出两个字:“奇怪。”
“怎么了。”
“明明是个男人,怎么……会是喜脉……”
陆衡修忙道:“其实,衡修有一事瞒了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