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拥有很多的美人,还有二十多名子女,可并不曾放在心上,给了他们高贵的地位,给了他们享不尽的荣华,可是却从未给过真心!没有真心相待的,又岂能得一份真心?息儿,你难道真要走我的老路吗?真要如我一般一无所有的走吗?”丰王移眸看着兰息,那眼中竟有着怜爱,有着疼惜,“息儿,对人做绝便是对已做绝,留一点余地吧,这或是父王这一生唯一能留给你的───忠告!”
“呵呵……父王啊,你现在才想起为人父吗?”兰息浅浅的、轻轻的笑着,黑眸平静的看着父亲,看着那双映着自己的黑眸,终于伸出手,轻轻一握那瘦得只剩骨头的手,“您放心,自此以后,您那些聪明的儿子应该也知收敛,那便也可平安到老,您也知道的,儿臣爱洁的,不喜欢弄脏自己的手。”
“息儿,你真的不恨父王?”丰王却执着的问着这一句。
兰息眉头微微一挑,这个圣明著称的父王今日何以至此?感慨、懊悔、忧心……因为苍老与死亡吗?轻轻摇头,“儿臣真的从未恨过您,以及这个丰国的任何人!”
“无爱便无恨吗?”丰王忽笑笑,笑得有些荒凉而寥落,“罢了,罢了,你去吧。”
“儿臣拜别父王。”兰息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一个礼,这或是此生唯一的一次了!
“嗯。”丰王微微点头,眸光微有些依恋的看着兰息转身离去。
兰息走至门边,忽又停步,回头看着丰王,“父王,儿臣不会如你一样的,您一生也不知到底要什么,最后也未能抓住什么,但儿臣知道自己要什么。”那无波的黑眸一瞬间绽现雪亮的光芒,“儿臣要将这万里江山踏于足下,以及那个伴我百世沧桑,携手同涉刀山剑海的人!这两样儿臣都会抓到手的!”
说完拉开门,一道阳光穿透那珠帘射入。
“你就这么肯定她会伴你百世沧桑,伴你刀山剑海?”身后忽然传来丰王极轻极淡的声音,“双王可以同步吗?”
抬起的脚步不由一顿,片刻后,转身回头,面上笑容可掬,“父王,儿臣差点忘了告诉您,您那位百里王后,您若真是疼惜她……那便不要让儿臣再看到她,母后……她依然时不时来看望儿臣的!”
那样和如春风的笑,那样俊雅的模样,那样亲切的语气……这些都不能掩去那双黑眸中冻彻骨的冷酷!丰王见之也不由心神一凛!
拂开珠帘,跨门而出,闷热的空气迎面扑来,拂拂衣袖,似拂去那室中染了一身的药味,抬首,艳阳高挂,金芒刺目。
“这皇极宫真该埋葬了。”那呢喃似的低语仿佛是要说与风中的某人听,摊开手,看一眼手心的半截翠玉钗,然后一挥,那玉钗便射入皇极宫高高的屋梁中,没入木梁中只露一个绿点,“母后,再见了!”
仁已十八年五月初,丰王驾崩,世子兰息在昭明殿继位。
同年五月中旬,皇国皇王退位,世子皇朝继位为王。
而同时,白、南两国却又向王域发起战争,不过半月时间,各得一城。
六月初,皇朝以玄尊令号召天下英雄:铲腐朝,结乱世。清天下,建功勋!
此言一出,那些对东朝帝国早已失望彻底的、想创一番功业的、想名留青史的莫不响而应之,皆投奔其营。
六月七日,皇朝发出诏书:自孤立志以来,漫漫长途,幸得玉公子无缘倾心指点帮助,才得有孤今日。孤本欲拜为太宰,奈其无青云之志,意在高山流水。今孤拜其为王师,凡皇国子民皆尊之!
此诏一出,那些或还有些犹疑的此时便皆下定决心。心怀天下,天人风骨的玉公子都愿助皇王,那我等还有何可害怕疑虑的?而那些昔日受其恩的、衷心崇拜追随玉无缘的此时也莫不投效皇朝麾下!一时之间,各国各地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