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绍余径直往里面走去,连小婵拉着顾鸣音,略一踯躅,也跟了进去。
里面的人本正端着书摹字,听到动静,从容将手中书卷放下,一笑向门口望去:“五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顾绍余冷笑一声,拂起长摆跨进门去:“七弟,既然已经被打发到了这里,你怎么就不肯安分些呢?”
顾景清容色不见得有多消瘦,只是身上的衣饰显然比之前差了不止一筹,腰间玉坠、身上布料皆算不得上乘,可纵然如此,他依旧是衣冠款款,洒脱自如,连小婵不由有些赞叹他的心性,毕竟他这一局可是输的一塌糊涂,还能有如此定力,当真是令人佩服。
顾绍余一开口便是一番奚落,倒也没能让顾景清变色,他只是微微一笑,对这话轻轻放了过去,转头望向了顾鸣音:“这想必就是小侄女了?果然是玉雪可爱。”
顾鸣音斜着眼睛瞟了他几眼,见他长得还算差强人意,这才傲然开口,赏脸答道:“哼,算你有点眼光。”
顾景清没想到她竟然毫不羞赧就受了,倒是有些惊讶,不过他并未说什么,只是看着顾绍余笑道:“娇妻幼女,五哥倒是自在得很。”
顾绍余听他说得意有所指,心里未免又有了些不快,轻哼一声道:“比起你自然是强的不止一点。”
顾景清听他屡屡挖苦,竟也并不动怒,反而是低头笑了:“五哥仍然是如此口舌锋利。”
顾绍余用眼角瞅了瞅他,冰着脸没说话,顾景清也没让气氛落得尴尬,很是自如地继续开口:“想当初五哥雄兵十万旌旗罗列,收藩镇克城池之时,怕是没想到会有今日吧。”
连小婵微微动了脸色,却是有些明白顾景清提这些是做什么了,看到顾绍余脸色沉沉,她心里不觉跳了起来。顾绍余前些年南征北战出了死力,最后却是兵收将散,只剩了他一个光杆将军,他虽然不说,可看他平时练武时的用心,也能觑得几分,顾绍余确实是喜欢这个的。关于被收兵的事,顾绍余早就没再提起过,但连小婵仍旧还是不放心,生怕他心里存着这么个芥蒂。
如今顾景清旧事重提,话中的意思怕已是昭然若揭了。
见顾绍余迟迟不说话,顾景清也并不着急,嘴边带着分笑意,像是肯定顾绍余终究会站在他这一边。
“哼,我爹爹的事轮得到你管么?你跟我爹爹是什么关系?”
突然一声清脆的质问将几人间的平静打破,顾景清低了低头,笑了一笑:“小侄女这话怎么说?我与你爹爹是兄弟手足,关切之心当然是发自肺腑。”
顾鸣音一脸霸王样,叉着腰朝地上啐了一口:“兄弟怎么了?我娘天天跟我爹睡一窝,你有跟我爹睡(河蟹)过吗?”
顾景清脸上的面具有了破裂的痕迹,古怪的瞅了一眼连小婵,看得她浑身芒刺,尴尬不已。
顾鸣音见他不答,倒是更得意了,一拉连小婵道:“娘亲我们快走吧,这个人没事过来跟爹套近乎,我们还是别理他了…”
连小婵看到顾景清被自家包子损的一钱不值,顿时觉得很是不好意思,捏了捏顾鸣音的小脸蛋道:“嘘,乖乖听爹爹说话。”
顾鸣音见自己的意见被驳了回去,肉乎乎的小脸上有了明显的不悦,但她很是亲疏分明的将过错全都归罪到了顾景清身上,趁着连小婵不注意,又狠狠朝他剜了几个眼刀。
顾景清被她瞧得身上凉飕飕的,心里越发怀疑是不是顾绍余指使着她说这番话,出言也越发谨慎起来:“我提起往事,也不过是有些羡慕五哥少年义气戎马倥匆,五哥可别错怪了才好。”
连小婵听他滑不溜秋半天说不到点子上,在旁边看得终于忍不住了,皱眉道:“定王自是英雄无双,又何必说这些话刻意挤兑呢?定王殿下费尽心思将我们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