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上,刚刚够到平笙的胸口。
“你不是白凶了,还想钻到我怀里来么?”平笙将他推开道,“我在前面的山丘顶上,你来找我,要用走的。”他说完也不管那少年答不答应,双翼一张便凌空飞走了。
那少年慌乱地看他在夜空中消失了身影,只剩一堆落叶陆陆续续地落在脸上。他连忙往前面的山丘赶,那冥婆陪他走了一段路,等出了沼竹林,他的脚步才算有些熟练了。
等鹤眉赶到山丘顶的时候已近中午,照理说平笙必然不会在那里等它,因为午时山顶阳光强烈,没有妖物忍受得了。鹤眉揣着七上八下的心急急赶到山顶,果然四处不见平笙的身影,心急之下凶燥起来,四肢着地,发出如狼虎似的低吼,他周转了两圈,那娇好的面目也如猛兽般狰狞起来。
“鹤眉……”突来一声轻唤,鹤眉循声望去,却见不远处的灌木里露出一截游龙绣金般的尾翼,他心中一喜,连忙站起身来将身上的戾气敛了敛。
平笙正躺在灌木丛里睡觉,鹤眉轻步走过去,很是安逸地倒在平笙怀里。平笙睁眼看他,见他一身上好的衣裳竟已被荆草割得极破,那露出来的胳臂小腿有不少划痕,不过几里路,这身体就被折腾成这样。
平笙将手轻放在他肚腹上,妖气灌输进去,那伤口便立即愈合起来,连血渍也结块掉落得干净。鹤眉看他做完,泪汪汪地抓起平笙的手蹭了蹭,又往平笙怀里挪去几分。
不想他的头刚压到平笙的胸口,平笙突然轻哼了一声。这并不是什么舒服的声音,鹤眉抬头看他,才发现平笙眉头紧皱,神色有些痛苦。
古见刹打碎了平笙的丹元,他的身体现在才开始真正反应过来似的。平笙闭眼躺回去,胸口剧痛,他连回山下的气力也没有了。这情形只能熬着,过个两三个月应该就会慢慢恢复回来。
现在已是初春,花絮满山,万物重生,想来这一点小伤趁着这温暖的天色,很快便会痊愈了。
19佛歉
平笙留在那山丘上,白天躲在灌木阴凉处,晚上的时候便出来晒月亮。如此过了四五天身体才算有了些气力,于是振翅离开那山丘往青海更深处飞去。
青海最大的鸟巢在最东面,日出的时候,清淡如水的辰光透过高处茂盛的枝叶铺洒进来,尔后不过多久,那日头被三面高低不一的山峦遮挡住,整个谷地便久久陷入阴凉晦暗的天色里。
谷地水流横贯,靠山堵成一片湖泊,平笙便停在那凸起的水台上,匍匐着闭眼沉睡。他睡着的时候身体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如绻在蚕甬里的身体,无奈又极具耐心地等着恢复,十天半月也不醒来一次。白玉般的脸靠近水边,不觉中落了几株鲜鸀的水苔,露水停留在黑色的睫毛上凝成雨珠,又在第二天的辰光里悄无声息地消散。
鹤眉抚了抚平笙的脸,身入水中趟过湖泊去找吃的。山谷里有青涩的果实,死去的野兽的内脏,树洞里有有成片的蚁穴,鹤眉到处走,时不时从地里挖出人参树根之类的东西,反正没有什么是他不吃的,如何也饿不死。
他踩着溪水里雪白的石块从这边走到那边,成群的乌鸦白鹭被他惊飞而起,纷乱的振翅之声潮浪一般。高处的峦壁上开着桃花,抬头望去时候总让人以为整个天空都是水红色的。风吹过时花雨一般地下坠,整个天空好像云一般地倾倒下来,又烟一样地落在地面上,将溪面都染成深浅不一的粉桃色,花叶饶过他的小腿流向前方,在看不见的远处汇成缤纷的花海,桃褀掩映,平笙便睡在那林中的深处,在空旷寂静的水面上极轻的呼吸。
鹤眉等着平笙,大多时间都在山谷的入口处流连。这已是初春的时节,新芽伊初,万物重生,林中的一切都那么浮燥不安,成群的毒蛇在谷口的泥潭里狂欢似的交|媾,不计其数的妖灵闻着平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