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晏珣正缓步过来。
“听说你被人救了,谁救的?”晏珣这么问,便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与奕子轩合谋陷害晏倾君,可他面上半点愧色都无,一句话问出口,那表情,好似晏倾君回答他是理所当然。
晏倾君一声冷笑,不语。
“倾君从战场上救回来后,一字不语,每日将自己关在房内,不见任何人。父皇见状,便干脆对外称倾君已死,以免她破相嫁到贡月,遭人欺负。”晏珣漫不经心地玩转自己拇指上的玉指环,缓缓地道,“既然对外称她死了,皇宫里自是不能再留,因此在迎阳寺附近给她安排了住处。她的病反倒因此好转,七日前随着奕家公子回府。奕子轩对倾君一往情深,而我又与倾君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想见到她恢复相貌的。或许恢复相貌后,她便不会再排斥见到外人……”
晏倾君淡笑地听着,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令她自叹弗如。
“疏儿深明大义,应该能理解我与奕公子的做法吧?反正你也得戴着人皮面具过活。”晏珣抬头,看入晏倾君的眼里,眸子里带了三分戏谑七分笃定。
晏倾君面色不变,柔笑道:“当然理解,奕公子与太子殿下,真是情深意重之人啊!”
晏珣别有深意地扫了她一眼,慢慢踱步到她身侧,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突然一手擒住她的下巴,眸子里冷芒尽显,“你的演戏功夫,越来越厉害了,晏倾君!”
晏倾君眼含笑意地看入晏珣眸中,并不打算掩饰情绪。她先前之所以在晏珣面前肆无忌惮地刺激他,便是仗着不怕被他看破身份。
即便晏珣知晓她是晏倾君,也决计不敢将自己的身份透露出去。他二人已行过夫妻之礼,在东昭百姓眼中,不管是否圆房,礼成便是夫妻。若“绍风公主”实际上是倾君公主的消息传了出去,未来天子居然有一位亲妹妹为太子妃,伦理不容,不知会有怎样的蜚短流长。而她名扬五国,又身为祈国公主,晏珣也不敢轻易动她,少了一个奕家为盟再多一个祁国为敌,他同样承受不起。
因此她自信满满地以为晏珣只能暗地叫苦,却无法有所作为,却想不到他还有毁她容貌这一招……
现在他对付她的唯一机会都被破坏,她还怕他什么?
盲目自信不可取,畏首畏尾同样要不得。
晏倾君一手推开晏珣,面色坚定,眸光冷冽,轻笑道:“太子哥哥,你害了妹妹几次?该拿什么来还呢?”
晏珣怔在原地,未料到晏倾君会无惧无怕地承认自己的身份,更未料到,事隔五年,锋芒再露的倾君公主,同样能刺疼他的双眼!
“太子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房外突然而来的声音让晏珣从怔忪猛然回过神来,他平定心绪,开门道:“何事?”
“孙公公在前厅等候,说皇上传太子殿下及太子妃速速入宫!”
门口之人是晏珣的贴身侍卫李舜,晏珣皱起眉头,转身拉着晏倾君的手臂,带着她往前走。
“可有说是为何事?”
“皇后娘娘与倾云公主,身中剧毒!”
晏珣猛地止住脚步,回头,冷眼盯着晏倾君。
***
皇后与倾云公主突然中毒,浑身青紫,全身无力,且脉搏愈渐微弱。御医诊断为慢性毒,约摸半月前中毒,在体内隐而不发,可究竟是什么毒,以何为解,众御医却是束手无策。直至钱御医研究了整晚,头发都白了近半,才查出,此症状在三十多年前的白子洲医书上曾有记载,毒为浮欢,取白子洲特有的木浮草与虚欢花制成,中毒半月后发作,全身呈木浮草的青紫色,随即脉息微弱,直至无声无息地死去。
半月前,皇后与倾云公主正在迎阳寺,而刚好,随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