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丞公的态度是支持出兵征战新罗的,老丞公手上掌握着大丹一半以上的资源,只要他发了话,朱卫两家军队从水、陆两路夹攻新罗,要将这么个弹丸之地打下来,又有何难?
只是老丞公在这节骨眼儿上仙逝了,在押运船队启程之前,新丞公都还未定下,许多原本可行的决议就只得暂时停了下来。
卫羿颔首道:“若有机会,自是要克新罗于马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可不防。”
诸清延的眼神微微一闪,他笑道:“叔羿、子乐两人心胸恢弘,与你们相比,我实是目光短隘了些。不过,我也听闻,那新罗子民还不到二百万,今岁又是蝗灾减产,他新罗王的王位如何坐得稳。我看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是好几年都无法向外征战。倒是我出行前才看的信报,道那外兴安岭以北贫瘠严寒,出产根本养不了那么多的靺鞨人。他靺鞨要求发展,定然是要往南来的。”
他看了看朱卫两人面色,摆了摆手续道:“唉,你们且勿就要责备于我。我这说的不是叫我朝不必警惕新罗之意。但我们也不能否认,如今我们大丹开垦东北三河平原一带,年年物产大增,渐渐丰饶起来,这对靺鞨人是极大吸引。若论悍勇嗜血,怎么都还是靺鞨人要叫人心惊,史上几回交战,靺鞨人攻破我朝防线之后,都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它于我朝依然如鲠在喉。”
朱谦潮大笑道:“这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只是,若不晓得子清是纯纯正正的大丹人,单听你这话,我竟以为你是新罗人,不然为何这般为新罗说话。”
诸清延面色坦然地笑道:“我也是就事论事罢了。”
卫羿将诸清延多看了几眼,点了点头。“不无道理。是以如今鸭绿水之北布防军一万八千,北部要多些。”
朱谦潮摇了摇头:“若当真打起来,就这些兵力还是少了。至少也需有四万人,才能将整个新罗拿下。按我说的,就现在发兵对了。打下新罗,像东南海域的小国那般,打下一块,就遣上一团官儿去。先将他地头圈住了,教化子民,叫一法度衡石丈尺、书同文、车同轨,如此,只要一二十年,那里还有什么新罗?”
卫羿沉默了一阵,摇头,道:“若是我岳父大人还在世,此都有可行性。”老丞公掌丞公之位二十年,对大丹的发展的贡献是一日一夜也说不完。虽然自小醉心习武,又任武职,但卫羿并不是不理朝事的粗莽武人。对老丞公,他自小便十分敬重。大丹的辅弼相丞四公,从来就是真正的国之栋梁。
朱谦潮也叹了口气,目露惋惜。“老丞公是那等英才绝世,去得太早了。”
诸清延说:“人各有天命四时,此也是无法。”
朱谦潮拍了拍诸清延,笑道:“说到此,我倒是想起来了,贤内助是才有了身子罢?待我们开春返回,你家长子怕是也能自己坐起来了。”
诸清延笑了笑说:“公事为重,这也无法。”
卫羿破天荒地缓容朝诸清延说:“你已娶妻,这便十分叫人羡慕。莫要再多求了。”
“哈哈,谁不晓得卫家老五的新妇还未长成?”朱谦潮搭着卫羿的肩膀哈哈笑:“叫你当初就要择谢家最小的女郎,现在晓得坏了罢?老丞公有那许多女郎,你选前面哪个不好?定是眼瞎了……”
卫羿提着朱谦潮的后领,将他整个提离了地面,狠狠抖了几下。
朱谦潮面色发苦,他原就是水师中人,在船上如履平地的,被卫羿这一倒腾,立刻感觉到了晕船一样腹中翻江倒海的滋味。
诸清延、一众亲兵、随从们哈哈大笑。
卫羿拍拍船队长的肩,淡淡道:“对长官还是该尊敬些。已近午时,船队长注意前后船旗语,打起精神,莫叫掉队了。”已经在甲板上吃了不少风,卫羿不再多话,径直带着黄斗卫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