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夏摇摇头,自我反省:“是我太折腾了,所以我这样累。”
顾海峰轻声笑起来:“幸好你折腾,不然我会因为没有早一步遇见你而自责一辈子。”
高夏摆摆手:“何必说出这种话,我都心虚的很。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生下这个孩子,从此与他相依为命,感情这种麻烦的活儿,我这等单细胞生物真的无力招架。”
高夏第一次在他面前就她主观感情问题打开了话匣子,顾海峰听得细致不不愿打断。
她吸了吸鼻子,自顾自地说着:“小时候看到苏小明那么拼了命地赚钱,一捆一捆的票子往家里摆,我就特别看不上她那得意样儿,世俗又小民。离婚后,我告诉她我怀孕的那天,她气坏了让我把这孩子拿了,拍着桌子冲我发了好半天火。”
高夏想起那天的场景不禁微微苦笑,“直到我听见她忽然说,你生吧,我养你们娘儿俩~当时我听到苏小明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特想哭,特想抽自己大嘴巴。我想,其实我算什么啊?我在苏小明面前连找条地缝钻进去的资格我都不配有。”
高夏背过手面轻轻碰了下自己的眼睛,说:“苏小明这么多年一个人只专注于一件事儿,那就是认真赚钱攒钱养着我。可是我,一塌糊涂。”
这些话她说的轻声轻语,却字字都是心底的软和话,她从不是自怨自艾的那种人,可是在苏小明面前,她甘愿顺从地沉默。
顾海峰放慢车速,在路边停下,她自言自语般的那段话让他忽然觉得心疼,顾海峰忍不住伸手去抚她泛红的双眼,“你哪有一塌糊涂,你迷糊又傻气,聪明又霸道,独立又脆弱,你让我如此着迷,不忍放手,你才没有一塌糊涂。”
一段话如此动听而诚挚,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竟真是出自一贯内敛低沉的顾海峰之口,被怔住的还有高夏,她原本就被王澍临走前丢下的那句问题给扰乱了心智,此刻却又亲耳听到顾海峰这般毫无保留的敞开心扉,她怔怔地看着顾海峰,一时失了言语。
而面前的这个男人终于忍不住心里话,像是之前犹豫过很久,鼓足勇气的过程也用了很久,他说:“高夏,我们在一起吧。”
顾海峰看着她,目光灼灼,他说高夏我们在一起吧,让我帮你去想那些令你伤神的问题,让我能站在更加靠近你的地方,分享你所有的难过跟开心,不不不,我希望你只负责快乐的微笑,难过跟沮丧统统交给我,你需要这样的我。
高夏凝眉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最终没有得到送高夏回去的机会的王澍,一路沉默地驱车赶回王家大院,本以为这礼拜又要被这死小孩儿放鸽子的俩老太太,在院里老远地一听见王澍那小破车按出的熟悉汽笛声,便喜出望外地开门张望。
不料迎回来的确实这孩子的一脸愁相,宋奶奶不明情况,向儿媳使了个眼色命她打探,无奈儿媳面对小祖宗的一脸愁云也是不敢多问,还是王部长适时归来瞧见了这祖孙三代就跟地下党似的眼神交流一言不发的场景,逮住刚下楼从冰箱里拿完啤酒正要回房间的王澍,一个厉声吓着了他妈他媳妇还有他那郁闷的儿子。
“站住,又拿酒!大晚上的喝什么酒啊~”
王澍穿了条竖条纹的宽松睡裤,被他爹突然这么一嗓子差点没站住脚,踩着了自己的裤脚边给滑到了,沮丧地站起身拍拍腿上的灰尘,“啤的!一会儿有比赛,我拿上去喝!”
王夫人在旁悄悄汇报:“回来都没吃饭,直接上楼把自个儿锁屋里,也不搭理我们~”
王部长闻言点点头,“说好周末回来陪奶奶吃饭,怎么就一个人上楼去了?”
王澍倚着楼梯扶栏,“我回来的时候,我奶都睡午觉了~”
宋奶奶帮着孙子:“奶奶今儿困得早~没等你回来就先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