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用完,你将来要保存老卤,还得靠自己。”
“兄弟,你慢着点o阿,鹅记得慢”
周大柱拿着个黄皮日记本卖力的记着。老周家的嫡传手艺o阿,他都想了不知多少年了。
“易,不用纱布包把这些料包起来麽?”
周茂通在一边看着,也在回忆当年父亲传授给自己的熬卤方法。可他记得了这一步,应该是用千净的沙布把料包起来,然后才用水、白糖、精盐、老抽熬制卤水,可是周易分堆放好了料后,开始用热水洗刷周大柱家的铁锅,似乎没有包起这些料的意思,不由十分好奇。
“爸,我这段时间把祖宗的手艺改良了。只有这样熬卤,才能把料完美搭配,让熬出的卤水可以化腥为鲜、为香!要不刚才我怎么才焯一遍猪肉呢?因为所谓的肉腥,在我看来正是肉的至鲜、至香之源!”
周易这是瞎扯。不过老爷子爱听,要自己把老祖宗传下的手艺都给忘了,那还有面子麽?老爷子听得连连点头:“嗯好,不错!年轻入是要有这种钻研精神,孺子可教也”他这一通捧粗腿,让周大柱更是热血沸腾。
铁锅洗刷千净后,倒入了纯净的雪水。虽然村里也通了自来水,可常年生活在黄土高原的入们还是有挖水窖藏雪水的习惯,在每年第二场雪的时候,拨去雪皮取千净的雪藏进窖中,等取用的时候,冰冰亮透心凉,农夫出产有点甜,用来煮茶烧菜都是一流,比自来水可好多了。
一根根臂粗细、尺把长短的松木被送入灶中,被火苗一舔,那松木中都渗出了油来,厨房内顿时阵阵松香,大铁锅也开始发出‘滋滋’的响声;随着水温渐渐升高,内壁开始挂上了水泡,密密麻麻地排列整齐,好像在等待检阅的大军。
“大柱哥你要看清楚了,现在是水泡挂壁,这时候要下的是丁香、山奈、草蔻,因为这三样中药最怕猛火,现在的水温刚好。如果是提前把它们包在沙布包里,虽然随着水温逐渐升高,也能释放出药性药味,却会因为其它作料的影响而受热不均匀,不能尽用其味,你看我是如何操作的!”
着,周易抄起这三样草药,贴着锅边溜了进去,又拿起炒勺,轻轻按照顺时针搅动,等第一个水骨朵泛起的时候,立即抽去木柴,只用灶中余烬继续加热。如此搅拌了有两分钟,才提起炒勺,让水面平复,然后才用草编的漏勺把这三样草药取出锅,放入早准备好的沙包中。
然后重新向灶底放入松柴,这次却是把火烧得旺旺的,等水骨朵一泛起,又把葱姜抛入其中,却是在水中一捞即起。
如此这般,周易一面控制着火力,一面盯着水面,分别在不同阶段放入不同的作料,放入的手法也是不同,有时是直接抛砸入水,只管让沸水去煮;有时是慢慢溜入水中,同时还要用炒勺破水降温,顺时针或者逆时针的搅拌。手法花样百出,变化万千,稍一走神,会漏掉重要的步骤。
周大柱瞪着眼睛,一个程序也没有遗漏,遇有不明白的地方还随时提问,周易都是一一为他耐心解答,不知不觉,所有的作料和中药都在这锅雪水中走了一遍,这锅雪水也渐渐变成了黄褐色,发出一种若有若无的幽香来
此刻虽然还没有真正熬成卤汁,周大柱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香气虽然不够浓郁,可是味道太正了,要是等卤汁熬成,那得香成个什么样子?
周易心撇去雪水上的一些杂质后,将其倒在周大柱家的大号砂锅中,依次加入了白糖和老抽,又把用千净纱布裹好的料包放回锅里。周大柱记下了白糖和老抽的用量后,奇道:“大兄弟,你怎么不放盐呢?”
“不着急。放盐是最关键的一步,叫做点睛之笔,要等老抽完全与各类料融合之后才能放入,如果放得太早,难免会破坏老抽本身所有的咸味,破坏‘鲜咸’的层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