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文将那纸条展开,细细看了两眼,点头道:“等到了庄子,父亲会亲自查问此事,倘若真是四丫头害你,我定不会放纵。”
苏瑛珍面露恨色,点了点头,放松身体靠在了车壁上,遂她又想起那日夜里马车前昂然坐在马背上带着面具,宛若神祗的男子来。
是他救了她呢,若非他,自己早便不知道被人贩子带到什么地方去了,若非他,她此刻也无法回家。他那么好心,那么英俊美好,一定都不知道下头的军士们是如何对她的,若是他知道了,一定不会允许他们那般对待她。
他是什么人呢,那个小兵说他们将军亲自送她回家,她到底是怎么到家的,会是他送的她吗?
苏瑛珍想着忙又爬起身来拽住了苏定文的胳膊,问道:“爹爹,救了女儿的到底是什么人?就是那些骑兵的首领爹爹可见过他了?他带着一张面具,身材特别高大挺拔,爹爹可是认识他?”
苏定文瞧着苏瑛珍眸光闪烁,春心荡漾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半响才沉着脸道:“外男岂是你能打听的!”
苏瑛珍见苏定文果真生气了,这才忙松开手坐了回去,她一面想着回头从母亲那里再打听,一定能知道救命恩人是谁,一面又憧憬着再次见面的情景,到底是担惊受怕又挨饿挨冻了几日,精疲力尽着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苏定文瞧着靠着车壁睡的沉沉的苏瑛珍长长叹了一口气扭过了脸去。
马车一路疾驰,刚过午便赶到了田庄上,下人开了大门迎了苏定文进府,已有小厮快跑着去给宋氏传信。
彼时宋氏刚刚用了午膳,正靠在床上吃药,听闻苏定文来了,惊地她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不停地在房间中走动,冲高妈妈道:“妈妈这可如何是好,老爷一定是昨儿听说六丫头病倒了,心中不放心便亲自赶过来探病了,这若是老爷知道六丫头不见了……不行,不行!可拦着不让老爷见六丫头,岂不是更让老爷怀疑?”
高妈妈也是一脸急色,眼珠子转了转,却道:“要不夫人就说六姑娘可能是被染了天花?”
宋氏听了高妈妈这话,蹙紧了眉,只觉这样说有诅咒苏瑛珍的嫌疑,尤其是苏瑛珍现在生死不明,这般说也太晦气了些。可她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能阻拦着苏定文见苏瑛珍。
耳听院子里已经传来了动静,她也没了别的办法,只能咬牙道:“就这么说吧,你等下偷偷溜出屋子让下人们都统一了口风,还有大夫那里也打个招呼,说不得老爷要见六丫头的大夫呢。”
高妈妈躬身应了,外头正好传来脚步声,明月给苏定文的请安声。
宋氏忙扶着高妈妈的手迎到了外室,刚要出屋,门帘被挑起,苏定文一身官府大步走了进来,宋氏抹着泪迎上前去,道:“老爷,你可算回来了,老爷出去公干,妾身却没能照顾好孩子们,叫六丫头染上了天花,妾身无能,老爷……啊!”
宋氏的话尚未说完,苏定文便满脸戾气地抬脚便重重给了宋氏一个窝心踹,宋氏整个人都被踢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多宝格上,撞地上头摆着的物件珍玩噼里啪啦掉下来,发出一阵破碎声。
061 非礼勿视
秦严刚转过身子,挺直的鼻管中便冒出了一些热流,他活了二十来年,从来都没像现在一般荒唐尴尬,慌乱无措过。简直都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听到身后响起璎珞整理衣衫的窸窣声,他才忙着抬手擦拭了下,以便第一时间达到毁尸灭迹的效果。
他这厢清除了痕迹,刚刚松了一口气,身后便响起了璎珞嘲讽的声音。这若是平日也就罢了,此刻秦严正窘迫不安,这话听在耳中便觉得格外的刺耳尖刻,令他难堪愤怒,毕竟他此番前来是一番好意,而且他也没料想到会看到不该看的,她又何必如此的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