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握在季千回手里的,是一把二尺四寸长的软剑,银光闪动森冷阴气。
“这把剑可不是普通人能看见的,算你们运气。”话落,剑使,在哀叫声未绝前,季千回已出招收招,落足原地。
顷刻,六个活人已成尸首,笔直倒地。
“我说过你们没有活命机会的。”扯回黑鞭收起剑,季千回重新将鞭子缠回腰间,继续她前往五台山的路程。
茕茕独立在血泊中,这副景象诡谲得让追上来的曲翔集煞住脚步。
他知道她美、她艳,也知道她恩怨分明,但她武功招数间净是腾腾杀气,更甚于男子,所下杀招处处皆无情得令人胆寒。
在他面前言词挑逗、举止轻佻的季千回和此刻伫立在血泊中妖冶森冷的季千回,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他着实看不清。
这段日子以来,他明白她因为知道他武功不济,所以暗中担起守护的工作,自以为不露痕迹,可惜全教他看穿。
只是,他不明白。她合该是挺为人着想的,可却又能痛下杀手,招招毒辣。
实在不懂她呐!然而,却在不懂时悄然动心。
眼前这景象,令他忘了追上来的目的。
是怯懦得想收回满心爱恋,还是因为她冷艳中暗藏的茫然令他心疼所致,让他站在血泊外凝视她而迟迟没有跨出一步?这答案只有曲翔集自己知道。
“你来作啥?”从杀戮中回神,季千回扬起一如以往的倩笑,仿佛方才啥事也没发生,地上也看不见任何尸首似的。
“你没事吧?”
“没,怎么会有事?”
“我不是问你身子有无受伤,而是问你的心。”
他的话,令她气息窒然。
“你的心,没事吧?”他不会看错,不会看错她失神的一瞬间,眉宇间毫无掩饰的落寞、孤绝。就是在那一刻,他才愕然发觉,自己所知道的她不过是人前一面;人后的季千回并非如此快意洒脱。她过得……并不好。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她心慌,没想到他追上她的头一句话会带来这等冲击。
“你懂,可是你故意装作不懂。”
他走近她,而她却首度心惊地后退一步与他拉远距离。
这样还能说他的话错了吗?“若不是说中你心思,你会怕我吗?”
“你、你不待在曲府,追上来做什么?”
“你自掘坟穴了,千回。”
“此话怎讲?”
“我追上来是为了——留你。”
留她?“你留我作啥?”
“你明白的,不是吗?”他反问,世事从未放在眼里的他,此刻竟怯于先表白自己的情感,只因——怕她拒绝,怕她将自己推拒于心扉之外。
“你什么都没说,要我明白什么?”会吗?会是她想的那样吗?他动了情?和她一样动了情?
不,不可能!如果世事能尽如人意,这世上就不会有憾恨。“你要我护你上五台山是吧?很可惜,我还有事待办,不能等,告辞!”
“千回!”曲翔集突然一把将她拉人怀中,随即闷哼一声。
待她定睛一看,六人中竟有一人撑住最后一口气趁他俩不备时出手偷袭。
是久没用剑疏漏所致才留下活口!又气又恼的她脚尖挑起地上一颗碎石,飞踢向仅剩的活口,正中眉心。
“你……你没事吧?”为什么要替她挡这一招?他还记不记得自己武功不济?知不知道不会武功的人就该老老实实地躲在别人身后,安分地不惹麻烦?
他这样护她,要她怎么走得开!
“我……怎么可能没事?”双膝一软,曲翔集乱没英雄气概地倒靠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