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里,她始终沉着郁郁寡欢的脸,直到他把剑慢慢呈到她眼前,她仍然愁眉不展。
宝剑通体冰凉,在永不结冰的池水深处却冰冻着,被挖掘上来后,剑身上还有一些残碎的冰块。
梦寐以求的东西终于得到了,完颜满却是一点儿都不开心。
“走。”目的达成,厉狂浪带着人手上舟,下令上岸。
完颜满心绪不宁的握着剑,想不出挽留厉狂浪的借口,眼见扁舟向岸边靠去,她愈来愈焦虑,只怕一落地,他便将离去。
突然,水面激荡——
某种异常的喧哗声从水底猛烈的窜了出来!
众人猜疑不定,循声回望,惊见那条醒过来的怪鱼钻出水面,一边尖声大叫,一边追击着他们。
完颜满念头一动:倘若她藉此机会出手,故意让这条奋力扑近的鱼咬一口,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的……
那厉狂浪会不会因心疼,而决定不走了?
她偷偷打量厉狂浪一眼,不料,他也望向她。
两人目光交会的刹那,他似乎洞悉了她的心思,皱起眉头。
完颜满心虚的否决了蠢蠢欲动的念头,摸着他为她取来的剑问:“那条鱼这么喜欢这把剑吗?”
“谁知道这剑是否原本就是属于它的?”厉狂浪等庞然大物逼近,抽出兵器。
完颜满巡视着他的手下备战的架式,低声问:“我们这样算不算夺人所好?”
“这条鱼不是人。”本想打晕了它不杀生,现下,他恐怕得推翻决定,彻底断绝这条怪鱼作乱的可能。
完颜满不声不响的抛出手中之物,在怪鱼追上他们的瞬间——
只见宝剑在半空划出一道痕迹,接着笔直的掉入水里,并荡漾开一波优美的涟漪。
那条怪鱼见状,急忙摆尾潜回水底。
正打算杀鱼的一伙男人无不诧异,转望向完颜满。
“你这是做什么?”厉狂浪面含愠色。
“算了。”完颜满摊了摊手。“我是很想要那把剑,不过它好像更需要,不晓得它在这片水里守了多久,你看水那么清澈,一根杂草都没有,这条鱼到底是怎样过的?一定很难受……但它依然守着那把剑。”
足见宝剑对怪鱼的重要性。
“对不起,但,还给它吧!”完颜满落寞的笑,平静的告诉厉狂浪,“你想走,可以走了。”
语毕,她缩在一角,与他的手下们似有隔阂,又无法像往常那样纠缠他,那孤零零的姿态犹如被亲人丢弃的小孩,累倒在迷途中,寻不到家人的存在。
“你……”霎时间,厉狂浪忘记旁人的注目,迫切的想伸出手将她抱到怀里让她明白,他想陪她走下去,不会丢下她。
在他伸手的瞬间,一旁的手下们却不期然的开腔——
“庄主,赶紧行动吧!”
“这里毕竟是金人的腹地。”
“我们上山前,已发现有些金人正赶过来。”
手下们接连不断的表态,遏止了厉狂浪情感的波动。
他默默无语,目光在完颜满难掩感伤的容颜上留连,他有多久不曾任性了?
年少轻狂时,要什么就出手掠取的性情,已被众多人情世故给消磨殆尽,他有些自残的握紧拳头,把骨节握得疼痛不堪仍不松手。
“先回去,”半晌,厉狂浪淡然的对手下们说:“用完午膳再走。”
内心有道声音要求他把完颜满一起带走,管她是谁家的公主,别在乎她会否遭受委屈,随心所欲的占有他喜欢的女人,有什么不可以?
扁舟靠岸,人人落地。
完颜满和厉狂浪在舟上,既不相望也不交谈,却更显得氛围独特,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