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不像小时候,非暴力不合作,自顾自沉默。这些年他也在成长,在不断见闻,逐步觉醒独立的意识,上了高中之后——准确说是他开始足够高,乃至超过了哥哥后——学会了顶嘴。
于是战况进一步升级。
这时候温家的润滑剂老大就会出动,像是拳击台上的裁判将闹得你死我活的两位选手拆开,结果不是温家爸爸摔门出去喝酒(他的脾气更胜年轻时几分),就是他扯过车钥匙拽Sammy四处兜风:Winchester家族已经很久没有平心静气坐在一起享受一顿晚餐了。
(——因此Dean并不可惜那些被他丢掉的烹饪书。没人再需要他们了,不是吗?)
Sam从十四岁时就开始正式考虑从这个家逃出去,他无法在这里看到他想要的未来——那种一般人都想、能通过努力与奋斗获得的,自由的未来。
这种日子,该结束了。
车厢里,Sam偷偷看着映在车窗上哥哥模糊的人影,焦躁地想。
他抬起手想要切歌,没摸上控制台就被飞快地拍了一下,Dean的表情活像他意图偷他仓储里坚果的松鼠,脸颊并眼睛圆滚滚的,“司机专区亲爱的!我、挑、歌。”
“……葛朗台。”Sam翻了个他哥能明显看到的大白眼。
“谁?……哦,舞会新妞儿……”
“不是!”
察觉到弟弟显然不想谈论这一次的新姑娘,Dean体贴地嘲笑道:“别这么想不开,是不是邀请被拒绝了,我早跟你说要学会社~交~~你都是大姑娘啦Sammy,毕业舞会我可以花钱雇人给你……”
“Deeeean; Diary!”
“Wow; easy Sammy。”
他爽朗的笑起来,开始喋喋不休说起他当年毕业时的丰功伟绩——被邀请了五次,拒绝了四个,放了最后那个可怜的舞会女皇姑娘鸽子,又得到两个鲜红发亮的巴掌印。然后他便没再去上学。他升上高中以来便成绩一塌糊涂,出勤记录惨不忍睹:上了高中之后,Dean更多地参加父亲的猎魔,生活重心偏转,将一干文字事务悉数推给了弟弟,例如调查某个传奇某些神明,从给若干女友的情书若干,到父亲交代下来的「猎人手札」。
颇有些风流文采的温爹从三年前就开始要求Dean详实记录每一次猎魔,写下心得体会怪兽弱点,就像他一直坚持的一样。尽管Dean对这事儿有着无法言说的复杂心情,但士兵服从的天性让他将“亲爱的日记”推给了一贯斐然成章的弟弟。
Sam尽职尽责地当了两年枪手,被哥哥嘲笑就拿这事儿当把柄,叫一声“Diary”对方马上乖顺偃旗息鼓。因此,托福,他也从未错过每次一Dean的彪炳战功,然而这部属于Dean Winchester的伟大史书开头几页却是纯然的空白:Sam不是很确定这几页是为了纪念哪一次出生入死,或者,哪几次。
他不是不关心,但是Dean不允许他插手。
就像他六七年前莫名感受到的,Dean敞开怀抱仓促迎接那个危机重重的世界,同时渐渐将所有人都拒之心门以外,镇日叽叽喳喳的欢闹——另一重意义的沉默,温家老派硬汉的另类翻版。
于是,怎么说,Sam有些类似于心安理得的不深入去管这些事情,仿佛掩耳盗铃,专注于自己的学业。平凡的现实世界让他更惬意且游刃有余,整日泡在图书馆和浩瀚的书海当中。他的朋友并不多,一方面是因为家庭的关系,频繁的转校让维系一段紧密坚实的友谊成了妄想,他能接触到的同辈差不多只有年长四岁的哥哥;另一方面,年轻的Winchester多少有些自卑与不安,这种自卑与不安来自于家庭,来自于不断遮遮掩掩猎魔度日的父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