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不成样的棺材,当他们在屋后挖好了一个深坑,将贺苍的遗体放进棺材里,在封棺落坑之前,宫笠对双目不闭的贺苍,语声昂烈的起誓:“老贺,纵然五岳尽颓,江河涸干,天变地动,只要我不死,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便会为你报仇雪恨,刀刀诛绝那些谋害你的畜牲。”
在棺中,贺苍的遗容可怖,唇角又有鲜红的血渗出,宫笠双目泪盈盈,他哽咽的道:“你安心的去吧!老贺,我会做到的。”
凌濮封棺落坑,默默的,却迅速的用一块木板铲土堆填,不一会,已形成一座土痕犹湿的新坟了。
宫笠与凌濮二人在坟前跪倒,垂头合目,做最后的祈祷。
天,不知什么时候又渐沥浙沥的落起雨来,四周也更为阴沉晦暗了,空中的云,黑霾卷堆,宛似要压到人的头顶,可是天黑了,阴雨天的黄昏后,更带着那么一种特别凄冷沉郁的意味。
新坟、湿土,幽林,哭雨,有惨惨的风吹拂着,有跪在坟前的活人咽噎着,这人生该是太落寞,也太悲惨了。
离开“千叠岭”那幢令人伤心的木屋已经三天了,现在宫笠偕同凌濮正向“鲁”境的老黄河口进发,从那里可以出渤海到一飞云岛“。
一路上,宫笠越现沉默阴森了,他常常老半天不说一句话,双眉皱结,脸色寒郁,怔怔忡忡的像是在苦思什么,仿佛一张迷蒙蒙的细网将他陷束住了,他每就在这种深沉的思忖中不知不觉的叹息着……手抚着贺苍遗下来的那柄厚背刀,流展在眸瞳里的光影是那么的伤感酸楚……
宫笠没有有将贺苍的兵器与贺苍同归黄土,他珍惜这柄刀,因为这是贺苍唯一留下来又值得纪念的东西了,每在看见这柄刀,抚摸着刀柄皮鞘的时候,宫笠便宛似在恍惚中重又面对着贺苍的音容及笑貌,似是在隐约里闻嗅到贺苍的体息,接触到贺苍的肌肤……刀上,有他老友的汗泽,有他老友的手渍,更有着他这位生平挚交的光荣与壮烈的岁月痕迹,刀不会说话,却宛似有灵。
满眼的凄迷凝视着迢遥的道路,宫笠说不出有多么的悔恨怅失,他巴不能一脚踏上“飞云岛”去弄个水落石出。
在蹄声清脆又单调的响声里,随后的凌濮小心翼翼的跟上了一点,轻轻的道:“头儿,可要歇一歇?”
望一眼阴沉的天空,宫笠无精打采的道:“什么时候了?”
凌濮道:“近午啦!头儿。”
点点头,宫笠道:“再赶一程吧。”
凌濮笑笑道:“是,头儿。”
顿了顿,他又道:“头儿,有几句话我想和你说一说,如果你听得不顺心,便当我放屁,千万不要生气。”
宫笠懒懒的道:“说吧!”
咽了口唾沫,凌濮道:“‘金牛头府’,头儿,是当今天下武林中最具势力的帮会之一,非但旗下兵多将广,好手如云,他们的影响力也遍布沿海四省,更有不少结盟的堂口为他们广为呼应,他们的大当家‘双手夺命’孙啸是江湖道中有名的魔星,挂了招牌的心黑手辣,赶尽杀绝。”
宫笠道:“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凌濮苦笑道:“头儿,我的意思是,敌众我寡,就我们两个人去找他们盘根底,万一弄僵啦干起来,是不是显得力量单薄了点?”
哼了哼,宫笠道:“你含糊?”
额上的疤痕立时涨红了,凌濮冲口道:“我含糊他个鸟。”
赶忙尴尬的一笑,他又道:“头儿,天下之大,能人辈出,一山还比一山高,我呢?或许有好些人远强过我,但我从来也没有含糊过任何一个,输赢是一回事。骨气却是另一回事,这些年来,头儿看我怕过谁来着?当然,除了你以外……,,宫笠冷冷的道:“那不结了,还罗嗦什么?”
凌濮忙道:“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