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乍一进入素玄奇经八脉,突然隐隐有些抗拒之感,秦长歌的内力仿佛受到了什么阻碍,滞了一滞,秦长歌一怔,正要探索,那阻碍突然消失,仿若破开堤坝的洪水,宽广的接纳了秦长歌的真力。
此时也不是多想的时候,秦长歌专心施展,素玄却皱了眉,意图抽回手,秦长歌睁眼,对素玄微笑,目光却有点杀气凛然。
怔了怔,素玄苦笑,随即便见萧玦默不作声的走过来,看看秦长歌,伸掌按上秦长歌后心。
“呼”一声,刚才大战时不知去了哪里的玉自熙突然冒出来,红衣一飘,笑吟吟,又伸掌按上萧玦后心。
日光淡淡,照着站成一列,俱都丰姿绝艳的男子和女子,那连结的掌心流过的,彼此传递的,是人世间最为难得的珍重的关切。
这红尘你来我往,看来交集无数,然而其间又有多少人擦肩多少人错过多少人迷失多少人背离?时光漫长而又短暂,这一霎的微笑也许就是下一秒的永别;命运幸运而又苛刻,适才还携手共看烟霞的爱侣也许转瞬间就天各一方,所以,拥有这一刻看似普通的信任与默契,体味某些不涉于私的情感刹那间开放,是足可在余生的风烟里,支枕静听光阴河流默默流过,而不生惆怅的莫大奢侈。
素玄抬眼,感激眼神默默流过,最终一言不发闭目接纳。
楚非欢坐于一侧,沉静的看着他们,再仰望苍穹之上流动的浮云,神情难辨悲喜。
掌按秦长歌后心,以自己的阳刚真力分担并弥补秦长歌流失的真气,萧玦也在默默注视着眼前少年打扮的女子,月白紧身衣下双肩纤细,肩上一抹皓颈如雪,在乌黑的发的映衬下,洁白得宛如午夜里静静开放的栀子花,令人有种想要以双唇的细腻碰触,并埋首其中的冲动。
只是……不能,萧玦苦笑。
苦笑方起,身后有人悄悄凑近,语气暧昧如呢喃,说的话却将他的冲动浇灭大半。
“陛下,您前面那位,是您什么人哪?还有,您怎么会在这里?”
玉自熙目光流荡,上上下下在秦长歌身上盘旋,眼神宛如发现猎物的狐。
侧转首,看看玉自熙,萧玦并不意外他认出自己,毕竟自己的武功个人特色太过鲜明,和他一起血火风烟多年的玉自熙早已熟悉,然而长歌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公开施展武功,而且以她的狡黠多变,她所施展的武功与前世亦有了很大不同,应当不会被这个狐狸很快摸着原形。
长歌一直说,无论是秦长歌还是明霜,都是越少人知道下落越好。
“武林绝世难逢的大战,我怎舍得不来?”萧玦坦然一笑,“好久没痛快打上一场了,真舒服啊……那位是素帮主的师弟,出门历练的,我上次在风满楼遇见,谈得很投机,算是布衣师友。”
此时行功完毕的秦长歌及时收手回去,任素玄闭目调息收拢真气,转身落落大方的向玉自熙抱拳:“小可谢维云,见过静安王。”
微笑斜睇,玉自熙道:“你认识我?”
“经此一役,王爷必将名动天下,哪会有人不识呢?”秦长歌笑得诚恳,看起来谆谆儒雅。
“你也不差,今日一战,着实好手段,想来声名鹊起,也就在顷刻之间了。”玉自熙笑意怎么看都不像在赞美,“素玄有师弟如此,真是令人羡慕,只是你师兄弟武功,怎么路数完全不对啊?你这杀人风格,倒有点似我某位故人哪……”
“小可要那虚名无用,”秦长歌坦然笑,“小可不日就要回山,再不涉红尘争斗,今日若不是为师兄,小可也断断不肯出战的,至于武功……小可本就是半路出家,身有武功投入师门的,正因为以前武功太过阴毒狠辣,有失正道光明,眼见将误入歧途,幸得如今的师尊教助指点,至此大悟,长年于红尘之外潜心修炼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