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只有两个地方,太少了。如果我军以三千人守住红峰,以七千人防守下对箐,假设敌军有十万之众,那么,敌军将在下对箐被阻十日,损兵两万,我军只损兵四千。但是,当我剩下的三千败军退至红峰之后,敌军乘势而来,最多只会被阻三日,损兵不超过一万,而我军最后的六千人则无一幸免。
“如今圣驾迟迟不动,大理军队则是说来便来。我军总共只能拦阻敌军十三日,不够呀,不够呀。”
尊重本来就心神不定,闻得此语更是心惊肉跳。但是看王济恩摇头晃脑,却无丝毫惊慌之态,于是问道:“那么,依公公看来,我军当用何计?”
“无用之计,哈哈哈哈。”王济恩笑了笑:“洒家想了一个无用之计,可笑之极。待酒家喝完这杯茶,再与你说。”
“所谓无用之计,是指做一件无用之事,当然并不是说计策无用。
“你想想,假设我一万军队全力防守下对箐,挖堑筑垒,修建一些必要的工事,这样,虽然还是挡不住大理军队,并且阻拦的期限估计还是十日,但是,我们却有可能以一搏五,以一万人马的死换取五万敌军的伤亡。这岂不是比分兵红峰更为划算?”王济恩道。
尊重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个结果,只是杀敌更多,而自己依然全军覆没不说,阻拦敌军的目的同样还是没有达到。不由得困惑地道:“晚辈,还是不明白。”
“你要设身处地,站在大理的角度想一想。假如你就是杜闻秀,要怎样通过下对箐?”王济恩说完,自顾自又喝起茶来。
尊重一想,假如自己是杜闻秀,肯定会派出很多侦骑哨兵沿途观察,并随时向村民打探四川的防御布置,然后理所当然就会得知川军在下对箐的动静。只是到底该如何进攻,却难以琢磨。于是道:“可惜晚辈不通兵法,猜不到杜闻秀的打算。”
“呃,洒家是问你,杀敌一万,自损五万,花费十日,通过下对箐。如果你是杜闻秀,是否愿意?”
“这个,晚辈,晚辈不愿意。”
“这就对了。你不愿意,杜闻秀也不会愿意。他必然会绕道。你看这里。”王济恩在地图上指点着,道:“这一带都是大山大川。近处,是绕不过去的;要绕道,就得走远处。敌军如果退回泸水,经凤营、姜州、新龙到宁南,绕来绕去,就绕到大凉山里边去了。此道不能走。那么,他们就只好溯雅砻江而上,沿岸行军。这边,虽然同样是山区,但由于有江水指路,就不会迷失方向。然后,他们走到这里,可以在冕宁,雅砻江拐弯的这个地方,顺着软心沟,斜插安宁河,沿柯别河而上,翻过铁寨子,下到大相岭北坡这边的南桠河,经石棉、汉源、洪雅,不出两日,就能到达乐山。所经过的道路,均傍水而行,有水草,不迷路,十分的理想。
“这一番绕道,比起走米易、德昌这边来说,本来就要多出十日。也就相当于我军已经拦阻了十日。而且,大理军行进沿途皆是山区。我们还可以派出小股部队反复骚扰,大军还能提前赶到铁寨子进行拦截。铁寨子那里的山,可比这里的山要高多了。”
“嗯!”尊重从鼻孔呼一口长气,心头的大石终于被搬开了:“公公神机妙算,晚辈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济恩亦有些得意:“运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指使敌军,而不被敌军所指使,方为善战者也。”踱了几步,又喝了口茶,转而严肃地道:“不过,有一点可千万马虎不得。此计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让下面的人知道,连监军也不要告诉。以免他们所修的工事稀里糊涂的,那样就不能迫使杜闻秀改道了。”
三月初三,圣驾启程。圣驾的行进与一般的军队不同。若是一般的军队,只需七日就能从开封赶到荆州,溯长江而上,六日可出三峡,十日能至巴州,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