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卡巴微微摇了摇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佛光普照,礼义圆明。要拯救天下所有人跳出苦海。这是佛教的宗旨,也是我大蕃立国的宗旨。小军师那番话,本来是我们准备在进兵四川的时候向他们说的。却不料,被她抢先说了出来。如果说这是他们侵略的借口,那么我们原先的打算也是侵略四川了?”
八思巴道:“其实逐鹿中原,问鼎皇权,扩张领土,本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该与不该。赞普的军队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这便是仁义之师。四川军队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样的军队便是强盗之师。”八思巴虽然并没有四川军队一路烧杀抢掠的证据,但自古以来,对别国的军队都是这样形容的。说惯了,也就习以为常了,也就成了真的了。故此八思巴说这番话的时候中气十足,并没有丝毫的犹豫。
谷卡巴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改而说道:“只是如今,我通麦的各方道路已被川军堵塞,形同一座孤岛。那四川的小军师说,他们已经在易贡藏布修了一条拦河坝,要放水冲城。这可如何是好?”本来雷又招还说了点燃冰川,因为谷卡巴不相信,此时就已经忘了。
“这个……”八思巴想了想,道:“为臣有两个理由可以证明这是无稽之谈。
“其一,易贡藏布是条冰川。冰川建坝,我们曾多次尝试。这冰川的冰。看起来它是不动的,实际上它却在缓慢地流动。无论建什么,都定垮无疑。
“其二,易贡藏布的水量不够。
“这条河,在一年之中,就只有八月水大,其余月份的总和尚不及八月。我们就以两个八月来算,以八月中水势最猛的一天来算。
“在水势最猛烈的那一天,易贡藏布的江水,一个时辰能流出十里。通麦这一段河宽五丈,最深处六尺,一个时辰约有三十万斤的水量。也就是说一年只有不到一万万斤的水量。
“一万万斤水,是远远不够的。就算是从两里远的地方决堤而出,也顶多是冲毁几十间房屋而已。通麦这里,山谷宽敞,地势相对平坦。要想一下子冲毁全城,没有七八年的水量,是绝对办不到的。而四川这支需要千里运粮的军队能够坚持七八年吗?不能,当然不能。微臣可以断定,用不了一年,他们就会自乱阵脚。”
“嗯。别驾说得有理。”听八思巴这么一分析,谷卡巴顿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道:“多亏了别驾啊。这下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嘿,看那小军师的样子,好似胸有成竹一样。还要我军到时候转移到通往波密的狭长道路上去,准备受降呢。”
八思巴道:“兵法云,实者虚之,虚者实之。敌军若当真有此打算,又怎会宣告于我们。微臣以为,他们定是虚张声势,声东击西,正在寻找绕道进攻拉萨的道路。因此,微臣有个想法,正要向赞普进言。”
“请说。”
“微臣想出使四川军营,以下国书为名,趁机察看一下虚实。”
五月九日,八思巴领了二十个人,赶了十头牛,怀揣国书,来到波密。
得到报讯之后,雷又招大礼相迎,随即设宴款待。
雷又招道:“多谢赞普厚礼,无以为报。待别驾回转通麦之时,可将根敦带回。”
八思巴喜道:“鄙人替赞普谢过军师。”
“礼尚往来,彼此。”雷又招手儿一摆:“别驾请!”
“军师请!”
“先向别驾介绍一下,这位雷招弟,是我大姐;这位雷再招,是我二姐;这位是陆通光陆将军;这位是金夏甸将军;这位是曹玉田将军;这位是党稷山将军。”众人相互见礼之后,雷又招举杯道:“相逢即是有缘。我敬别驾一杯。”
众人随即一番推让,几下客气。酒过三巡之后,八思巴想试一下雷又招的才学,道:“鄙人久慕中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