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诀别。
她微微怔了怔,那简短六字重重回荡在她耳边,是他最后的道别。
她嗅嗅鼻端,那是她最后一次闻他敛淡古龙水的幽香了,她轻轻道,清冷的声音里也揉进了一丝伤感,“二少,再见,保重。”
再见,再也不见。
她一步步走出门外,眼里依旧一片干涩,流不出一点东西来,他终究选安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而不选她跟她的孩子。
她母亲败给了蒋梅兰,她也没胜过安心呢?这是不是天意?
她又朝肚上扬了扬唇,手按在肚腹上,轻轻摸了摸,牵起唇角,柔笑对它说,“没关系,宝宝,妈妈一个人疼你,给你两个人的爱。”
可是后来的事,却是彻底颠覆了她所有的预想,让她带着满心恨痛离开了这里。
*
回到阳光水岸,一开门,兔子阿圆喜滋滋地跑过来迎接她。
她走进卧室,换上自己的衣服后,整理好他的,叠放在柜里,抱起阿圆,说,“阿圆,我们要走了。”
兔子阿圆“呜呜”回应了她两声。
她拖着沉甸甸的行李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关门之前,最后朝屋内深看了一眼,默想,再见了,我曾经依赖过的家。
“嘭”地一声关上门,却有种尘埃落定之感。
从这里打了车,回到中心医院,先将行李箱与兔子搁置到自己的病房里,再去母亲那里,问了医生,母亲最近两天情况如何。
医生告诉她,从昨天的检查做下来看,情况不容乐观,身体免疫细胞突然出现排斥现象。
安然骇怕,急声问,“那我妈现在情况是不是很危险?”
“按照现在这个趋势,是非常危险,我们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还是这样子,那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什么叫无能为力?是不是说我妈会死?你们前几天不是还说情况很好嘛,现在怎么会这样?明明说换了肾,至少还可以活个三、五年的吗?怎么会这样?”安然激动地浑身颤抖,忍不住失声责问。
“你别这样,我们也是没办法,我们也希望尽力挽救病人的生命。现在还没到那最坏的一步,你先别这么着急。”医生拍了拍安然直打颤的肩头,无奈说道。
安然强自冷静下来,问,“那如果现在我带我妈出院,去国外治疗会怎样?”
“不是不可以,但最好别这么做。现在病人情况不稳定,要是万一中途保护措施不当,受了其他感染,那会非常糟糕。况且我们A市的中心医院,不管国内、国外都算得上顶尖的大医院,你根本没必要将病人送去国外医治。”
最后,安然跟医生道了谢,步伐愈见沉重。
一席谈话下来,像是把她逼进了死胡同,让她更加慌怕恐惧,她害怕自己保不住母亲,更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
她该如何是好?
*
一切计划都被打乱,由于母亲的病情继续急剧恶化,三天后去加拿大的机票就此作废,她不得不留在医院继续照顾母亲。
这几天里,她忙的焦头烂额。
由于肾脏再次坏死,又连续做了几次透析,母亲已经弄的精疲力竭,头发只剩薄薄零散几片,生志渐弱。
第八天里,母亲身体似乎有转变,一早便说要喝红豆粥,她匆匆下去买了上来,喂给她喝,她胃口也大了许多,喝下了大半碗。
可是往往看似好,却是已经坏到尽头了。
母亲一直看着窗外飘散着的朵白朵白的雪花,眸光涣散,唇角却轻轻扬起,虚弱说,“是今年的第二场雪了吧?”
安然点头道,“是。”母亲枯老的手缓缓从枕下摸出一张泛黄的黑白照,手指轻柔地抚摸照片上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