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肯点点头。“你别来烦他,别来伤他,他要回家了,他答应过我的,他要回家了。”
布兰从未见鲁温师傅这么犹豫不决。毛毛狗撕裂了他的羊毛衣袖,暴露的手臂不住淌血。“欧莎,把火把拿来。”他强忍着痛说』p火炬尚未熄灭,她拾起来交给他。
伯伯雕像的双腿都被熏黑了。“那……那头野东西,”鲁温续道,“应该是被拴在狗
舍里。”
瑞肯拍拍毛毛狗血染的嘴巴。“我把它放出来了。它不喜欢被拴着。”他舔舔手
指。
“瑞肯,”布兰说,“要不要跟我回去?”
“不要,我喜欢待在这里。”
“可这里又黑又冷。”
“我不怕。我要等爸爸回来。”
“你可以跟我一起等啊,”布兰说,“你和我,还有我们的小狼,我们一起等他回
来。”这时两只冰原狼都舔起伤口,经此恶斗,他们需要悉心照料。
“布兰,”学士坚定地说,“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毛毛狗性子太野,不能让它这样
乱跑。我是第三个被他咬伤的人了。假如让它在城里随意活动,迟早会闹出人命。事
实很难接受,可这只狼一定得拴起来,否则……”他犹豫了一下。
……就得杀掉,布兰心想,然而他却说:“它生来就不是被拴的,就让我们一起到你的塔里等嘛。”
“这实在不可能。”鲁温师傅道。
欧莎嘻嘻笑道:“我没记错的话,这里该由这孩子当家,”她把火炬交还鲁温,抱
起布兰。“所以就到学士的塔里去吧。”
“瑞肯,要一起来么?”
弟弟点点头。“如果毛毛也一起去的话。”说完他跑在欧莎和布兰后面,这下子,
鲁温师傅也只好跟上,不过他还是充满戒心地看着两只狼。
鲁温学士的塔里到处堆满了物品,他居然还能从中找到东西,布兰觉得简直就
是奇迹。书籍在桌椅上堆得老高,架子上陈列着一排排瓶瓶罐罐,家具上则满是烧
剩的蜡烛和干涸的蜡滴,那根密尔制的青铜镜管就端坐在阳台门边的三角架上,墙
上挂着星象图,草席上摊着散乱的地图,纸张、羽毛笔和墨水瓶则随处可见,许多东
西都沾上了居住屋梁间的渡鸦所遗留的粪便。欧莎听从鲁温简洁的指示,替他清洗
伤口,着手包扎。头顶的乌鸦不停地嘎嘎叫唤。“这样的想法真是荒唐,”她为他在狼
咬的伤口涂上一种气味扑鼻的膏药,头发灰白的瘦小学士一边说,“我承认,你们两
个同时做了相同的梦,咋看起来的确很怪,但仔细一想,其实非常自然。你们想念你
们的父亲大人,也知道他如今身遭囚禁。恐惧会影响人的思绪,让人产生奇怪的念
头。瑞肯年纪还小,不了解——”
“我已经四岁了。”瑞肯说。他正透过镜管,眺望首堡上的石像鬼。两只冰原狼各
据偌大的圆形房间的一端,舔着伤口,啃食骨头。
“——年纪还小,所以——哎哟,七层地狱,还真痛。不,gU停下,多抹点。正如我
刚才所说,他年纪还小,但布兰你应该知道:梦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有些有,有些没有。”欧莎将淡红色的火奶倒在长长的伤口上,鲁温吸了口气。
“森林之子能告诉你关于梦的知识。”
老师傅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但他仍旧固执地摇摇头。“森林之子……本身就
只存在于梦中。他们早巳灭亡、消失。够了,这样就够了,现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