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那片儿的居民中他的口碑也甚好,所以得防着。”
“防什么?”龙琪一下转不过弯儿来。
刘雪花淡淡地说:“猫捕鼠,若有一天鼠变成猫,会比猫更狠。”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这倒真得提防一二,若是文室真的有天掌了权,可以与她分庭抗礼时,把今天的事叨腾出来,那谁死谁活,可就说不定了。龙琪停住脚步,比起刚才,这一手怕是最毒。
“我考虑一下。”汉文化的九曲回肠,龙琪还有待深入。
“可能你从小见的男人是那一样,这边的男人却……”刘雪花说话留着点儿余地。
“怎么?”龙琪秀眉一挑。
“子系中山狼,失志则温驯,得志便猖狂。”刘雪花说。
龙琪默然。人生就像对奕,不吃对方掉对方的棋,你赢不了的。可是若真堵了一个男人的上升发达之路,也太毒些。
“其实,他也不一定就能升官的。做官要有官运。”刘雪花又把话圆回来。想了想又说,“千里作官为发财,日后,你多给他一点钱,就行了。”
这俩女人在此商议着文室的前途命运,文室则一个人瘫坐在山顶,任山风吹着他头发。
不久,龙琪抱回了龙欢,这个家,看上去又圆满了。有了这个巩固的大后方,龙琪的生意越做越大,如盛夏的荷花,日上日高,日高日妍。文室则十几年下来还是个户籍警。
“你用文室的牺牲来换取自己的利益,所以,你觉得欠了他的,是吗?”方晓飞问。
龙琪默然。
被岁月尘封,一页一页地被揭了开来。她和文室的那场婚姻,到后来确实变成了一场不公平的交易。表面上看,房子、票子、儿子文室全齐了。可实际上,他等于是被这场婚姻雪藏了。他成了男儿版的嫦娥,高居广寒宫。换了别的男人,还可以有点艳遇,文室却不敢,作梦都不敢。
谁说的女人如衣裳?有的女人,是盔甲。想卸甲归田?作梦吧!文室一定这样痛苦地想过。
龙琪蹙起眉头,当青春的烈火慢慢平息,又经历了很多事以后,她也可以客观地来看待文室了,有次回家,她看到文欢房间墙上那个贺卡后一种内疚自然而然地生了出来。
贺卡上有一首童谣: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吱吱扭扭叫奶奶,奶奶不肯来,叽哩咕噜掉下来。
这是文室对死去的文欢的一种忏悔和吧?他的一次失误让文欢像那个小老鼠一样,掉到了命运了黑洞中。同时,也有他对他们未出世的孩子的一种追思。
龙琪已经意识到,文欢的死,不光是文室的错,她自己也有责任。尤其是后来,她威胁着他守驻这场婚姻,那就更是她的自私了。
“所以你在遗嘱中把不菲的财产留给他,以此作为弥补,对吗?”方晓飞又问。
龙琪一言不发。前因已注定后果,一切还是由老天作主吧。
“可是,你为什么要早早地立那个遗嘱呢?”方晓飞问得尖锐。
是啊,为什么呢?上官文华早就对这个问题百思不解了。
“你不回答?那我替你说。”方晓飞笑一笑,说出来的话耸人听闻。他说:“龙琪,文室要杀你。他要你死!”
──大河奔流,急转直下。寂静的墓地更加一片死寂。
龙琪略微皱皱眉头,表情却相当平静。
文室恨她,她知道。从她打落他两颗牙齿开始,他对她的恨与日俱增。后来,他把那份潜藏的恨转移到了龙欢身上,对他毛手毛脚,颇不“安分”。
如果换了以前,她早火了,至少也要给他个警告。可她成熟了,心平,气也和了,她学会站在别人的立场想问题了。想一想,如果她是文室,能不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