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拓儒笑笑未语,并未说明,当初苦研兵书,为的,倒不是什么宏大志愿。
只是为了遂一个女子的意,如此罢了!
子夜,方拓儒送走了刘基。
对于他的盛邀,方拓儒回覆要详加考虑,毕竟,这项决定关系了他的未来,他虽极有心想要托付明君成就大业,但他是方家独子,双亲犹在,他不能不顾虑到双亲的感受。
烛火莹莹,他杵在书牍前,面前摊子了书,却贯注不了心思,和刘基的一番对谈,犹不住在他脑中盘旋。
秋夜,沁凉微寒,向来是他最钟爱的,凉风习习,朦朦胧胧地,一片迷离泛现眼前,梦耶?非梦?
一定是梦,因为他突然听到了敲门声,叩叩三响,正是昔日他与灵儿初识时的暗语。
他没敢动,僵着身子,这一定是梦,是风吹过的声音,是听错了,是夜鸭的啼鸣,是……
又是三声轻叩,这回方拓儒用力咬咬手指头,疼得他轻唉了声,那么是真有人来,只是……这样的深夜,会是谁?
方拓儒白着脸,缓缓踱近门边,告诉自己不过是娘为他送来宵夜,或者,是芸娘或其他丫鬟,或者……总之,他是不该如此紧张的。
反正无论如何,绝不会是“她”,不会是灵儿!
开了门,俏生生、灿亮如星的眼眸,清丽的笑靥,不是灵儿又是谁?
方拓儒原本已无血色的脸颊更加死白,这一定是梦!他告诉自己。
“干嘛让人家等这么久?干嘛不招呼人家进屋里坐?”灵儿微嗔着,声音还是那般渗着蜜似地软甜。“就算你不招呼,我也是要进去的,”灵儿闪过方拓儒愣直的身子进了房,左顾右盼哼了声,“这儿有什么好的,你竟宁可舍了‘竹风轩’而搬到这里。”
“这里……”方拓儒总算回过神,他闷着声音,“至少没有和你一起的回忆。”
灵儿只当作没听见,笑了笑,拉起方拓儒径往书斋里的床榻行去。
“坐定,书呆,时间不多,我得快些。”
“什么意思?”方拓儒有一肚子的问题,包括她何以出现,包括那啸天犬的事情,包括……灵儿却不让他开口,拉着他在床沿盘腿坐定,悉悉窣窣解开他的上衣褪至腰际,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方拓儒瞠目结舌,讷讷道:“灵儿,你……你在做什么?”
“你认为我在做什么呢?”灵儿笑得像蜜似地,一脸无辜,“你的身子我又不是不曾见过,还怕羞吗?”
灵儿起身登上床,将方拓儒身子挪了挪,盘起腿在他身后坐定,春葱似柔软手掌直直贴至他背心。
“专心凝神,静坐内观存神守气,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而盈,万物得一而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灵儿喃喃有辞,不多时,方拓儒只觉一股热腾腾的气流由她手心窜至他体内。
方拓儒心头讶异,问道:“你……你输真气给我?”
“你苦学三年艺,还不如我传你十年功!”虽看不见模样,方拓儒却可以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现下你即将跟着刘基去闯天下,防身的本事得备妥。”
想起她这三年的音讯全无,想起当日离去时她的绝情,方拓儒挣开身怒道:“多谢姑娘好意,在下却不想再平白受姑娘的恩惠。”
“你还是这股倔脾气,可我偏……”灵儿停了笑,手指在他背上轻轻拂过,由着他半起身,声音漾起些微凄楚,“可我偏就是喜欢你这脾气。”
她的声音软化了他坚固的意志,他起了犹豫。
只听得灵儿幽幽一叹,“输你真气,不为你,算是为了我,成吗?”
“在下死活早已与姑娘无涉!”话虽说得硬,他的身体却已然屈服,僵直的身躯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