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汤药,菲菲醒来时,你喂她喝吧!”她交代封无极。
他默然点头,双目黯淡,毫无神采。
冷枫心弦一扯。“你自己也多保重,别累坏了,否则菲菲会难过的。”
温柔的劝告似乎很令他震撼,哑然瞠视她。
这年轻人,怕是很少受到别人关心吧?
一念及此,冷枫怅然摇首,静悄悄地离开,带上房门。
封无极站起身,怔怔地目送她──她是菲菲的娘,她深深地疼爱著自己的女儿,她会耐性地为自己的女儿,梳顺一头秀发。
难怪她舍不得将菲菲交给他这样的男人,他的确配不上……
封无极怔忡著,忽地,床上传来细微的声响,他倏然凛神。
“无极。”月姬轻轻呼唤著他,一醒来,便想找他。
“我在这儿。”他深呼吸,压抑著胸臆又是狂喜又是惊惧的浪潮,端起汤药,扶著她靠坐在自己怀里。“先喝点药。”
“嗯。”
她将苍白的唇触上碗缘,却无力地接不住送进嘴里的汤药,封无极眼见汤药大半都流出来,心弦一紧,索性自己喝一大口,然后吻住她的唇,一点一滴地哺喂。
他慢慢地、悠悠地吻著她,喂给她的是汤药,也是自己的真心。
月姬眼眸一酸,忽然觉得想哭,她强忍住,喝完半碗汤药后,伸出手,颤颤地抚上他脸颊。
“你今天没戴面具?”
他一震,这才恍然惊觉自己竟忘了戴上一向不离身的面具,他猛然扣住月姬手腕,不让她碰触自己。
但太迟了,方才他喂药时曾与她面颊相贴,她一定早就感觉到他脸上的伤痕有多粗砺可怕。
“你……我让你受惊了吗?”
虽然她看不见,但她比任何人都还敏锐,她会如何想像他残缺的半边脸?
他咬牙,懊恼地别过头。
“别这样。”她感受到他的自惭形秽,浅浅地扬起一抹笑。“我不怕的,让我感觉你,好吗?”
说著,她主动凑上自己的颊,贴住他受伤的那半边。
他不觉颤栗,她柔嫩的肌肤怎能与他如此亲匿厮磨?
“这是……让火给灼伤的吧?”她宛如亲眼目睹,眉宇蒙上淡淡的哀伤。“一定很痛吧,现在还痛吗?”
“早就没知觉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答腔,黑眸瞠视著,仿佛凝望著久远以前的过去,许久,他才沙哑地扬声。“你还记得那个去抢婚的姑娘吗?”
“你说红莲姑娘?”
“她其实便是我师父的亲生女儿,而我娘便是她的师父。”
“你认识她?”她讶异。
“不算认识,只是知道而已。”他语气空洞。“我十六岁那年,从我师父那儿得知他们俩交换儿女的真相,一时气不过,主动前去找我娘谈判。我要她放了那个女孩,她不肯,还说她就是要跟我师父比一比,看谁调教出的兵器更厉害。”
月姬身子一颤。“你娘……真的那么说?”
他点头,抹去脸上所有神情。“后来我忽然便发狂了,一剑杀了她。”
她震惊。“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他自嘲地撇唇。“我亲手弑母,连我的师父也是死在我手上。”
杀师弑母!这就是他不为人所知的过去吗?
月姬屏住气息,想像他这些年来是如何隐忍著这样的痛苦,不禁心如刀割。
怪不得他会老是作恶梦了……
“我娘临死以前,交代红莲一件最后的任务,要她杀了风云庄所有的人。”
“你是指当年风云庄的灭门惨案吗?原来是红莲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