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对于武功一窍不通,一开始就将其当成舞蹈,甚至于生出一个荒唐可笑的念头:武功与舞蹈没有分别。他随乐起舞,从未细想其中的奥妙,只觉跳舞之时,体内的那股热气也会如吹笛时一样流转,时而窜到指尖,时而贯注脚上,使人动作敏捷,精力无穷。
忽忽过了数月,这一天忙完农活,农夫们自去休息。乐之扬坐在树下,吹了一会儿笛子,忽地想起了江小流。自从龙吟殿一别,他就全无音讯。常言道:“得胜的猫儿欢似虎,脱毛的凤凰不如鸡。”难道说江小流做了东岛弟子,自觉高人一等,再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但转念一想,他和江小流结识多年,这小子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义气,在河边打架斗殴,无论面对何人,从来没有临阵脱逃的先例,如今不来探望,一定另有隐情。
意想及此,乐之扬询问一个农夫,得知“鲸息流”的弟子住在“飞鲸阁”。那农夫说:“岛上的杂役没有路牌,不得在岛上乱走,如果违犯,轻的重责二十大板,重的还会打断双腿。”
乐之扬笑道:“老哥哥,有什么法子去‘飞鲸阁’吗?”
“法子倒有一个。”老农慢吞吞地说,“每天早上,焦老三都要去各处挑粪当肥料,他有一块牌子,可以自由进出各流派的茅房。”
乐之扬找到焦老三,涎着脸向他讨路牌,说是代他挑粪,想顺道瞧一瞧岛上的风光。焦老三迟疑一下,说道:“乐老弟,你替我出力,本是好事,但有一件事先得说明,我们这些杂役,学武是严厉禁止的。你若一定要去,听我一言,见人习武,立刻避开,要不然,让人打断手脚挖去双眼,可别怪老哥哥我没有提醒你。”
乐之扬不以为然:“什么狗屁武功,看两眼就能学会吗?”
焦老三脸色微变,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乐老弟,你我身为杂役,一切都要小心从事。你若不答应,我也不敢借给你牌子了。”
乐之扬忙笑道:“焦老哥,我听你的,就算他们放一个屁,我也躲得远远的。”
焦老三哈哈大笑,这才取出路牌,交给乐之扬。
次日清晨,乐之扬挑了两个木桶,戴上一个斗笠,大踏步向西走去。路上遇到的几个东岛弟子,见了他均是捏着鼻子,远远避开。乐之扬心中大乐,故意凑上前去,惹得众人连声喝骂。
乐之扬哈哈大笑,摇晃着一对粪桶,玩赏风景,边走边看,忽见一排阁楼凿山而建,下临大海,一条蜿蜒小道隐隐然与阁楼相通。
乐之扬拾级而上,到了飞鲸阁前,两个弟子守在门边,看过路牌,也不作声,挥手让他进去。
乐之扬找到茅房,一边装模作样地掏粪,一边打量四周的地形,但见屋宇甚多,找出江小流大为不易。想到这儿,他灵机一动,取出玉笛吹奏起来。调子是一段《货郎儿》,本是街上小贩叫卖的歌声,后来化入音乐,唱来诙谐有趣。每逢乐之扬去找江小流,都在屋外吹起这个调子,用不了多久,江小流自然溜出家门跟他会合。
吹了一段,不闻有人回应,正想再吹一遍,忽见一个人鼻青脸肿地从墙角边转了出来。
第七章 遇难呈祥
来人正是江小流,他见乐之扬要嚷,忙做了一个噤声手势,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乐之扬瞧见他的样子,又惊又怒,“你的脸怎么回事?”
“别提了,都是练武闹的。”江小流不愿乐之扬看见,低下头去,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沫。
“你受伤了?”乐之扬扶住好友,咬牙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江小流垂头丧气,“练武的时候,不慎叫人打了一掌。”
“谁打你的?”乐之扬沉着脸说,“阳景还是和乔?”
江小流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