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在家里的时间愈来愈少,童兆颐向唐念汾透露他有了知心女友,唐念汾半信半疑,对儿子屡屡夜不归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当她追问对象是谁时,童兆颐却一再含糊其辞,只说确定是个女的。项君颉和迟敏的绯闻闹得那么大,关家一向又很保守,他铁定是有场硬仗要打了。
迟敏紧张兮兮地坐直身子,“他……他有跟你说什么吗?”完了,少衡知道她的身世后,会不会气得不理她啊?
“没有。”关少衡狐疑地看她,不懂她的不安源于何处。
“那就好。”迟敏喃喃地点点头,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火速冲进浴室。
“怎么了?”关少衡赶忙跟了上去,一到浴室门口,就看到她弯身对着马桶大吐特吐。
“阿敏?”他吃惊地唤她,一个模模糊糊的可能性逐渐在脑海里变得清晰。
迟敏把自己清理了一番,回过头虚弱地挤出一个笑容。
“……会不会是怀孕了?”他强忍住心中的悸动,走过去帮她把凌乱的头发梳理好,拍了拍她惨无血色的脸蛋。
“我……”她惊惶失措地看他,“对不起,我……我以为你有避孕的。”少衡一直坚持不要小孩,从前他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占有她,都不会忘了要做避孕措施。
“你……不想要小孩啊?”他皱了皱眉。再和迟敏在一起,他就没戴过保险套,他认定她会喜欢孩子的。
“你……你说过不想要小孩的。”她哀戚地转过头。无论如何,她也舍不得拿掉他们的孩子。
他松了口气,“拜托你忘了以前我说过的蠢话。”
“可是……”她为难地看他,欲言又止。
“真的不想生?”他失落地轻搂住她,不想强迫她,但他绝不允许她去堕胎。
“不是,我是怕孩子和我一样,是个私生子。”她不能残忍地替孩子选择一个不公平的起点,可是她也不愿意拿孩子逼少衡娶她啊。
“傻瓜,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他如释重负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当然会娶你。
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如果想生小孩,还是别耽搁的好。我知道我们都不是在正常的环境中成长,但是我会很努力做一个好爸爸。至于你呀,只要把孩子当成我来疼就行了。“
迟敏笑了,随即想到一个残酷的事实,“项先生会把我给杀了。”先上车、后补票……
她不敢想象他狰狞的怒容。
“交给我来办。”他体贴地说。迟敏做什么事都很顾忌项泽明,每回他暗示他们该有个结果时,她总会虚笑着把话题带过。现在有了孩子,她就没有理由再对顶泽明隐瞒他们交往的事了。想着他们美好的将来,他根本不在乎会有多少人反对他们的婚事。
“说不定我只是吃坏肚子。”迟敏突然杀风景地插了一句话,自个儿傻傻地笑着。
关少衡扯动了一个虚假的笑容,无法苟同她独树一格的玩笑话。
项君颉在国家音乐厅的演奏会是一年前敲定的档期,要不然他还真不想回台湾。老爸、老妈镇日都摆出一副要把他除之而后快的凶狠模样,当了他们三十年的儿子,他第一次看到他们那么团结。
今天他挑的曲目并不是很艰涩,一半是萧邦和贝多芬的作品,一半是他自己的创作。
他从不认为复杂的曲子才能展现音乐家的深度与技巧,因此不少乐评家批评他商业气息太重,其实从小做惯大少爷的他,压根儿没想过要靠这条路赚钱。
幕拉开时,台下已坐满了黑压压的人,据说票在一个月前就卖光了。贵宾席上的一排人多半是他认识的,老妈专程从夏威夷飞回来,和老爸连袂出席。关少衡和阿敏都来了,但他们没坐在一起。最诡异的是关家的另外三个人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