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就准备有奶老家的防老东西,有什么办法呢?不拿奶老家的寿衣,寿鞋,寿袜,还能不给他换衣服,或者让他不穿衣服光身走不成?”
妻子王利珍和苏秀珍问,怎么把何二来奶奶刘雪的寿衣,寿鞋,寿袜,寿帽,寿褥,寿被,给拿来,让何二来一个男孩子换?李山村历来话少不回答,陈大年摊开双手说。
“怎么没有办法,不可以给人去镇上买新的吗?寿褥寿被还可以用,用了也没什么!给个男孩子穿上奶老家的衣服和鞋袜,再戴上个奶老家的帽子,人不笑狗都会笑的。”
“主家(苏纯月)不给钱拿什么去买?”妻子王利珍说让何二来穿他奶奶刘雪姣的衣服鞋袜,再戴上他奶奶刘雪姣的帽子,人不笑狗都会笑,陈大年问。
“她不给钱不认得去问她(苏纯月)要吗?何家可不是早几年,穷得叮当响的何家了,人家现在有是的钱。都到这个时候,还留那钱来干什么?”
王利珍想说:实在拿不出钱,不可以卖房子来买新寿衣,寿鞋,寿袜和寿帽吗?儿子都没有了,她苏纯月一个瘫子没儿子帮,还能活得下去吗?人都不能活了还留那房子来干吗?
可是王利珍没敢把上面的话讲出来,因为苏纯月就在不远处的一株树下。有的东西只可以意会,不可言传嘛!
妻子王利珍的话一停,男人陈大年便说:“问,怎么问?她家的存钱全装在那口棺材里,他们舅舅都拿去给了主持。主持又给搞采买的人,搞采买的人又都拿去,买鸡鸭鱼肉小菜弄饭餐,哪还有钱让人问?!”
“就算这样,也不能拿他奶奶刘雪姣的寿衣,寿鞋,寿袜,寿帽让他(二来)一个男孩子穿戴呀!实在没钱买,就去要他平时洗换的衣服,鞋袜和帽子让他穿戴!”
王利珍又动起了为初恋于建德,谋求何家大院的念头来。几年都过去了,她还时时刻刻记着外婆煮红蛋似的,没有忘记初恋于建德承诺给她的那个大红包。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只要苏纯月不再拿得出钱,给她儿子买入殓换的衣服鞋袜和帽子。
王利珍就可以凭三寸不烂的舌头,说动苏纯月卖何家大院,为儿子何二来举办葬礼。而要回初恋于建德承诺过给的那个大红包!
说了自己的男人陈大年,王利珍转身便对跟在一边的苏秀珍说:“走,我们一起去问问纯月,看看是去镇上买新的衣服鞋袜和帽子,还是用孩子平常洗换的衣服鞋袜和帽子!”
“不用去问,她不会叫人去镇上买新的衣服鞋袜和帽子的。更不会叫人回家找儿子,平常洗换的衣服鞋袜和帽子,让儿子换的!”
苏秀珍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弯弯绕绕,其实她此时就是不想去见堂姐苏纯月。
别看苏秀珍在何家时信誓旦旦,说上刀山下火海,哪个怕哪个的话!其实她内心就是不想,去见堂姐苏纯月。
苏秀珍之所以不想去见堂姐苏纯月,是因为始作俑者都是她苏秀珍啊!
之前吵着要用大女儿李毛妹,与何二来对娃娃亲的是她苏秀珍,后来反悔用大女儿李毛妹与何二来对娃娃亲的还是她苏秀珍。
至始至终人家何家和堂姐苏纯月,都没有说着一句话!不是何家和堂姐苏纯月不想说话,而是在等待机会说,让她苏秀珍更难堪更尴尬的话。
自从堂姐苏纯月瘫痪回来,苏秀珍就瞧不起,穷得叮当响的堂姐苏纯月。
时刻担心堂姐苏纯月会喊她帮钱和帮力,所以连何家的门苏秀珍也不上了。不但自己不上何家门,连大女儿李毛妹也不准上何家门。
堂姐苏纯月硬是不求她苏秀珍,凭着会打竹器的手艺,一个瘫子破篾子,一个傻子打竹器。硬是过得比她们这些不瘫痪的人还好,真是气死人。
不过气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