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大地主
陆珈往屋里瞅了眼,只见站了半屋子的人,陈泉之所以在外头,恐怕是站不下挤出来的。
「那往常是怎麽做的?」她问。
「往常又不这样,」陈泉抬起头来,「这不前阵子裕丰号把贺家那笔买卖给挖走了麽,贺家本身就是个大地主,加上他们家还有许多地主亲戚,这一走就全都走了。虽说张家也没留住他,可他们最终也没回来呀。」
陈泉为难地摊手。
原来问题还是出在丢了贺家生意的事上。
这一日铺子里愁云惨雾,搞得陆珈本来想抽个空好好琢磨张家这事,都没办法沉得下心思来。
傍晚回到家,恰巧看到李常也在,正和谢谊俩人横眉怒目的说着什麽。她先打了个招呼,然后看着李常的装扮:「你还在码头上当差?」
李常点头:「嗯呐,祖母生病,早前囤的米倒了出去卖钱,这不家里都快断粮了。」
「怎麽不早说呀?」陆珈下意识地来取荷包,这辈子却穷到还没挂过荷包,便转身进屋拿了两颗银子出来:「先拿回去给李奶奶看病。」
正好秦舟赢了分给她的一千多两银子,她还没放去票号呢。
李常推辞不要,拔腿就走。
姐弟俩一人拉住他一只手,横竖是走不掉。
陆珈把银子塞给他:「又不是白给的,我有事给你打听呢。城郊石潭镇那个姓贺的大地主家,你们最近有他们的消息吗?」
谢谊学徒的铺子也是个粮行,而且还是个大粮行,进出的人多,消息也多。而李常就在码头上,更是五花八门的消息都有。
果然她话音刚落,两人就对视了一眼:「不就是上次何氏从鸿泰号挖走的那个贺家吗?」
陆珈点头。
李常便道:「那贺家最近也不太顺利,再过几个月,新粮就要上了,他们和那帮亲戚囤在家里的几千多石粮食,如今正急着找买家呢。
「可是各家各户的粮行,早早的就已经签下了订单,那货船虽然穿梭不息,可容量总归有限,往往都是去年秋收的时候就相互定下了合约。
「他们本来跟鸿泰号订了约,约摸是多年合作的关系,没有把这合约签死,所以张家钻了空子,半路上就给撬走了。
「可是他们跟张家也没有定下契约,如今定然又不甘心吃这个亏,自然只能转手卖给他人。
「可突然要卖出去,又有几千石之多,小粮行吃不下,大粮行肯定压价,价钱太低了,贺家也不肯啊。」
陆珈听明白了。
贺大娘子因为贪图何氏多加的那点利益而背信弃义,结果却跳了个大坑,她当然不会再跟张家合作,可是她也没脸跟刘喜玉合作了。
而他们家坐拥几千石粮食,这可是好几千两银子的买卖,对本土地主来说,不是小数目了。
贺家本来完全占据主动权,这麽一来反而被码头上的粮行掐住了喉舌,使劲压价,再过几个月新粮一上,这批粮食就成了陈粮,不光是销路成问题,价钱也要跌没了。
陆珈想了想:「那贺家现在找了哪些人呢?进展如何了?」
谢谊和李常二人凭记忆说了几个粮行的名字。
然后李常道:「今儿早上还看到贺大娘子带着管家在茶馆里请粮行的人吃茶,应该是还没有谈妥。」
说完他把银子又塞了回来:「这我真不能收,你就算跟我打听消息,也没有给钱的道理。」
陆珈道:「那我再让你帮我办件事。隔壁张家的事你知道了吗?」
李常激动起来:「知道!刚才就跟谊哥儿正说着这事呢。昨夜闹了那麽一场之后,听说张老三今日一大早就上跳下窜的,开始到他们柜上去核帐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