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怪轻笑:“来吧,朝着她的头锯下去,你就安全了。”
电锯被启动,搅出的水波和气泡直冲怪物身前的楼囚蝉,也同时干扰了它的视线。
在将要击上楼囚蝉面门的那一刻,罗千手腕一翻,锯齿改换路线,直直向怪物的左肩而去。
顿时,光亮向下沉降,他们又被黑暗所笼罩。
“啊啊啊啊啊!”吃了痛,怪物身上仅剩下的两颗头齐齐张开嘴咆哮,水波振荡,将罗千和楼囚蝉推出去好远。
他们分散在了黑暗的水中。
仅仅脚底的一点微亮,完全不足以让罗千看清楼囚蝉在哪,也感受不到怪物在哪。
唯一能用来感受的,除了直觉,仅有水波。
罗千干脆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水的动荡。
可是他忽略了,这片水域是由这个怪物所创造出的,那自然能受怪物的控制,它完全可以不制造出任何动静来到他的身后。
果然,很快他的左肩一痛,是那颗小男孩的脑袋啃在了他的肩膀上。
罗千几乎没有一点犹豫,依旧闭着眼睛,凭感觉将电锯咬在嘴里向后一挥,空出来的手向上一抠,生生地把怪物的一颗眼珠子抠了下来。
“放我们出去!!”他的话从齿缝中透出来。
现在楼囚蝉不在他身边,他不用担心怪物通过伤害楼囚蝉来阻挠他的进攻,攻击就变得大开大合的。
虽然只剩下了一只手,但是也足够了。
他打出的每一拳,都带着破空声,裹挟着水流一起砸在怪物身上。
这种对打,几乎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他出国前,天天和楼囚蝉打来打去的玩,即使他被抹去了和楼囚蝉相关的任何记忆,他的脑子不记得了,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还记得。
几乎每一拳,该打哪,怎么打,都深深地刻在肌肉里,他脑子还没想好,手就已经挥了出去。
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满身伤痕,他终究在别人的领域之中。
可是,他不管不顾,一直近身贴着怪物缠打。
没有了记忆,他不知道如果醒的那个人换作楼囚蝉,她会不会这么做。
可他罗千的命,从来不是用其他人的命堆砌出来的,他也不屑于用他人的死亡来达到自己的成功。
若是那样,和王顺才吴芳之流又有什么区别?
他嗤笑一声,往前一扑,又将怪物右手上的小头给锯了下去。
这一锯,也将他自己送入了怪物怀中,被他禁锢,动弹不得。
罗千拼命挣扎着,制造出一层又一层的水浪,他不信他会栽在这种地方,这种地方……死的一点也不堂堂正正,多憋屈啊……
“吵死了。”略微沙哑女声突然响在黑暗到快要让罗千窒息的空间里。
如同一道光亮破开水波,照亮罗千的心。
他不是一个人打斗了。
楼囚蝉醒了。
小电锯一直在她的意识里哭喊,声音直颤,不断地和她道歉,再好听的声音,话一多,也就变得扰人了。
“不就是一条胳膊吗?哭什么?”她直接说了出来。
“我没哭!!”却是罗千回的话。
“是吗?”她轻笑,悄无声息地就挪到那两个生物身边,抬起唯一的一条胳膊,轻车熟路地抠下怪物头上的另一颗眼珠,姿态和罗千扣眼珠的时候诡异的相似。
“放我们出去!”她又是狠狠的一拳砸在它的后脑上,“非要我们割掉你最后一颗脑袋送你们全家团圆吗?”
水顿时散去,两个湿漉漉的人的出现在了亲情区的入口。
一样的没有左臂,一样的遍体鳞伤,一样的狼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