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颜点点头,饭后,给司正砚做了一份辣椒炒干泥鳅,一份莴笋丝炒鸡蛋。
如今七月末了,田里的稻子渐渐变黄,司七年没有把精力再用在修水库上,大多数时间留在队里准备秋收。
陆朝颜拿着司正砚的那一千五百块钱和全国粮票去了大队部。
蒋秀芹怎么着也是司正砚的老娘,她还没那勇气跟他说,我给你娘下药了。
倒不是怕司正砚怨怪她,而是担心司正砚会去查那天的事,到时候他就知道孩子是他的了。
让司七年把钱转交给司正砚,一切都瞒住了。
司七年拿过钱,戏谑中带着试探,“一分钱没用,你想养着正砚啊?”
陆朝颜噗呲笑开了,“七爷爷,你忘了,司正砚对寒青有救命之恩,我这算是报答他,以后互不相欠。”
“好,互不相欠,我会帮你瞒着,去忙吧。”
司七年以为她怕司正砚知道她给蒋秀芹下药的事,决定不让司正砚知道那天,在司家发生的事。
这正合陆朝颜的意,离开大队部,她背着渔网和饭菜,进山找司正砚。
他正在山头上晒血耳,看着他破烂的衣服,应该是单独上山时,遇到猛兽了。
不远处还有他自己制作的竹箭打的猎物,三只兔子,五只野鸡。
“下次等我一起来吧。”
“好,”司正砚吃着饭,眸光柔柔,“别担心我,我带着枪呢。”
陆朝颜,“呵呵!”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话,怎么就被他说出暧昧不清的感觉。
等司正砚吃完饭,陆朝颜和他在山顶撑开大渔网,把司正砚上午摘的血耳撒在上面晒着。
再一同进入林子,高处的血耳司正砚摘,矮处的陆朝颜摘。
林中光影斑驳,凉风习习。
司正砚一直弯着嘴角,望着眼前漂亮的姑娘,默默感谢司正杨那个没有眼光的笨蛋,把这么好的女孩子留给他来守护。
如今时节,山里的野果,随处可见。
司正砚离开半个小时,摘来一兜子熟透的野山楂,艳红的覆盆子,黑色的野葡萄,紫红的羊奶果,黑紫的地石榴,毛乎乎的猕猴桃。
他很细心,全部洗干净了,用大树叶子包着,放在树荫下的大石头上,喊来陆朝颜吃。
陆朝颜坐下后,司正砚剥开一个猕猴桃递过来,“有点酸。”
男子坐的地方比她矮,剥开猕猴桃的大手,骨节分明且充满力量,白皙的手背有几处荆棘划出的血痕,有种莫名的破碎感。
陆朝颜垂眸看着他那温柔中含着一丝氤氲朦胧的桃花眼,心头有几分醉。
“谢谢,我吃这个。”
她拿起一串野葡萄,别开脸,没话找话,“听说你十三岁就去了军中,这么多年不在家,还记得哪些山果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