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恐有不妥。”
“有何不妥?”崔竹不在意道:“只是明面上赴宴,又不是什么背地里的勾连,圣上也清楚这突厥大王子的秉性,若是他来,必定是会闹得满城皆知的。”
方喻听见他的话,反而起了点兴趣,问:“什么脾性?”
崔竹笑了一笑,眨眨眼道:“许容哥哥去了就知道了。”
酉时,同光楼。
突厥来使队伍除去留在京城十里地外的护卫,还有二十余人,全部都在同光楼里下榻。
暮色渐浓,同光楼里灯火通明,酒香四溢,歌舞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各处无不弥漫着奢靡享乐的气息。
同光楼里一个端酒菜的小厮捧着空盘子走到外头,瞧见自己平日要好的伙伴,低声抱怨道:“堂堂天子脚下,这群毛子也不收敛点,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
同伴忙捂住他的嘴,小声说:“你可别乱说话,小心被他们听见了。”
“突厥大王子素来好热闹,”同伴道,“若是连这点容人之量也没有,又如何展现我大晋泱泱国风?”
被捂嘴的小厮不满:“他跑到咱们的地盘来,难不成真就一点也不怕太张扬会被……”
他举起手,做了个嘎脖子的动作,努力瞪圆眼睛以示凶狠。
同伴无奈摇摇头:“要说怕,整个突厥最不怕的就是他了。听闻突厥大王子有通天巨力,一掌能碎人头盖骨,没人能偷袭得了他。”
另个小厮啐了一口:“你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真有那么厉害,怎么没能打进咱们京城里来?”
同伴笑起来:“那不是还有纪将军嘛……”
“去去去!”同光楼的管事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发火道:“怎么躲在这闲聊?都给我干活去!”
管事赶走两个偷懒的小厮,整了整衣衫,进了一楼大堂。
大堂里气氛热烈,胡姬们扭着漂亮的小蛮腰,踩着腰鼓点飞舞,五色彩带四下翻飞,恍如壁画上的玄女下凡。
一群突厥服饰的人正聚在几张桌子前,一边喝酒一边下塞外特有的战棋“吉日格”,输了的人要自罚满满三大盏烈酒。
盘腿居坐于正中的年轻男人有着深蜜色皮肤,一头桀骜不驯的褐色卷发,编了几缕细细的小辫子垂在脸侧,五官俊美立体,一双微微泛红的眸子锋芒毕露,似烈火一般。
“酒是好酒。”呼延昭的眸子越喝越亮,道:“再上十坛。”
周围的突厥人欢呼起来,用突厥语高声赞美大王子的爽利无私,又有人向他要酒。
呼延昭闲闲倚坐着,随手抓起身旁的一个酒坛,运足内力,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轻轻松松抛进了对面坐着的人怀里。
“大王子,”呼延昭旁边的一人醉醺醺道,“光喝酒多没意思,咱们的舞姬们跳了这么久,也该下来歇歇脚了吧。”
胡姬们都是突厥从塞外带来的,原因是瞧不上中原舞女们含蓄婉转的舞姿,觉得奔放大方的胡姬们更能助兴。
一行二十几人的来使,光是舞姬都占了半数,无人见了不称一声荒唐。
呼延昭却并不在意,他天生高傲,是草原上的雄鹰,也是如今大突厥部落实际上的掌权者,还不把区区大晋皇帝放在眼里,也自信晋国人不敢在明面上对来使动手。
“都下来。”
他对台上的胡姬们招招手,美人们便走下台,依偎进各自相好的突厥人怀里,呼延昭左右两边各坐了一个,正娇滴滴地捧着酒要递到他嘴边。
“啧。”呼延昭皱了下眉,推开她们道:“都放下,你们这样喂,简直就是糟蹋美酒。”
美人:“……是。”
旁边的突厥人看了那些胡姬一眼,眼睛一转想了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