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在车上的颠簸,我始终都是少水少食。昨日竭尽思绪绘制地图,今日整夜的无眠之后,往昔力不从心的感觉渐渐袭来。
“不能躲。”我手臂撑着桌子,遏制着昏沉的感觉,力持让自己的声音变的冷静,“如果我们完全避守不出,很容易被他们猜到我们没有人马从而看穿空城计。”
我和哥哥都错了,以为司马重的鸽子送信是到‘梁墨’,实际上只怕是来了这里。
易承烈守株待兔,埋伏的对象——风翊扬!
手指捂上胸口,尽力的深吸气压抑着紊乱的心跳,不让他们看出我的异样,“我们必须打,还必须打两三日,绝不能让他看出半分破绽,一定要拖住他。”
27 大战正起 ‘将军’督阵
打,‘风家军’浴血疆场誓死无悔。
守,‘风家军’血肉长城护卫家园。
但若要以进攻为名行防守之实,对手还是‘梁墨’虎视眈眈的数万人马,这个难题几是不可能。
车厢里除了几人的呼吸再无其他声响,安静的能听到草丛间虫儿的霍霍鸣叫。
不见月的夜晚黑的让人窒息。
身体,愈发沉重。疲累的感觉袭上身体,手脚渐渐的麻木冰冷。
已是两夜未眠,我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了。可内心如火燎煎烤,根本无法安定平息。想起前方‘梁墨’数万大军,想起依然毫无防备的京城,心烦意乱又起。
“我们只有一万人马,别说出击,就是死守都艰难。”李越仰首长叹,“若不能牵制住他们,我们将成为‘红云’最大的罪人。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陈夏身上盔甲未卸,血迹已经干涸,凝结在身上成了黑紫色,斑斑驳驳好不��恕�
他猛的站起身,撞到了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茶水泼撒,顺着桌沿汇聚流淌滴下,溅起细细的冰凉。
“不用再想了!”他一声大吼,“左右都不可能,不如明天血战沙场。纵然拼却一死,也要砍翻他们几个,咱们也算是够本了。”
“陈夏!”李越跳起身,还待阻止,那个杀意围绕的高大身影已经冲了出去,呼喝的声音遥遥传来。
“由他吧。”我似是没有半点在意,“明日不开战,只怕易承烈就会发现破绽。毕竟带着十万大军急着诊病的风翊扬若是龟缩不出是决计不合理的。”
“可是……”李越一时语塞,呆望着我,长叹中颓然倒入椅子。
麻痹的感觉从手脚一路爬上,我整个后背都散发着冰冷的感觉,很凉,很凉。
头,愈发的昏沉,特别的沉重抽疼,呼出的气又是热烫。
“李副将。”我的手指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掌心,不让那种晕眩的感觉侵蚀自己的神智,“不要惊动陈副将,您替我去办一件事。”
烛光晃动,车内只有我细细轻慢的话语声,小半个时辰后,他点头起身离去。
就在那掀起的车帘落下的瞬间,我手中的笔也啪的一声松脱了。
晕眩,眼前的烛光似乎都在旋转,人仿佛漂浮在云端,任何触碰都没有存在感。明明呼出的气热烫的要将自己融化,为何我身体却犹如在冰窖?
“云崖……”我已经看不清楚那个人影在哪,强撑着声音,“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两个时辰后叫我。”
是又犯病了吗?
不行,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不对劲。希望睡一会就能好,睡一会。
眼前黑雾飘起,身体虚软无力。神智瞬间消失。
朦胧中,仿佛有一双手扶住了我,很暖很暖的臂弯。
全身很冷,冷的不住哆嗦。
我瑟缩着,整个人蜷成了一团,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唯一的意识只告诉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