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深处,阴暗潮湿。
当裴书臣与时序政匆匆踏入之际,狱卒们个个面如土色,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措。
他们原本以为季祈永只是昏迷过去,直到一盆接着一盆盐水泼下去,还不见季祈永清醒,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这可是当朝太子,不论废与不废,都是皇子。
若是皇子出事,谁敢担这个责任?
季祈永面容苍白如纸,眉宇间紧锁着痛苦,眼睫上还挂着,被无情泼洒的盐水。
裴书臣立于一旁,目光如炬,凛冽寒意。
时序政望着这一幕,心中更是如坠冰窖,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让他几乎窒息。
“永儿!”
时序政扑上前去,慌忙把季祈永抱在怀中,手掌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替他擦去脸上血水,以及沾染的泥污。
动作温柔而又小心翼翼,生怕一丝一毫的触碰都会加重季祈永的痛苦。
“永儿……醒醒……醒醒……哥哥来了……永儿……”
时序政的呼唤,一遍遍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可是季祈永就像上次入梦一般,任凭时序政怎么喊,都叫不醒。
季祈永周身外面根本看不出伤,可如此长时间的昏迷,又不可能半分伤都没有。
裴书臣上前,手指轻轻搭在季祈永手腕上,脉象之微弱,几乎不可闻,体内的气血混乱不堪。
“你们胆敢用如此阴险之刑!”
裴书臣眼神冰寒,扫视过牢中众人,“政儿,我们走。”
季祈永如今命悬一线,裴书臣哪怕心中有气,也不能在此处发泄,只能带他离开。
时序政怀中抱着季祈永,时序政抬头,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哽咽:“师父……”
复又低头看向季祈永:
“永儿……醒醒……我们回家了……”
声音中充满了无尽温柔,但季祈永的面容依旧苍白如纸,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直至狱门外,季昌宁早早备下的马车,已经等候在此。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师父……”时序政抱着季祈永,警惕异常,他不知圣旨所写,突如其来的马车所为何来?
“上车,车上药物已经备齐。”裴书臣开口,却只给了时序政一句话。
时序政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季祈永,咬了咬牙,抱着他上了马车。
“走!”
裴书臣一声令下,马车如同离弦之箭,疾驰而去,划破了夜的寂静。
季祈永梦中——
“你还识得我?”
梦中,秋庭桉略显讶异之色,本以为尘缘一梦,醒时皆空,怎料季祈永之心,竟如丝缕般细密,将那虚幻之境牢牢牵绊。
季祈永歪着脑袋,笑的软乎乎,“自然记得。”
梦中场景,是他一生都不可得之物,他自然会铭记。
“这次打算留多久?”,秋庭桉轻笑着,抬手刮了刮季祈永的鼻头,打趣道:“该不会又要哭着鼻子回去吧。”
秋庭桉虽是这么说,但眼神中的担忧,却是无法掩藏。
他现在并不清楚季祈永的身体状况如何,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只能用这种开玩笑的方式,缓解紧张。
季祈永嘟嘴作委屈状,言辞间却藏着俏皮,“怎的,我这贵客不受欢迎么?”
秋庭桉被季祈永的样子逗乐了,正要安慰几句,却被梦境之外的人打断了。
是时序政和裴书臣,正在拼命救治他。
季祈永感其泪滴如冰,落于面颊,心如刀绞,深知时序政身体尚虚,却为己耗尽心神。
“你的心……在疼吗?”
秋庭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