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庭桉苦笑,轻摇其首,语中带笑,却掩不住无奈:
“身子颤得如此,还要故作沉睡之态?”
“睁眼、睁眼师父就会走了……”
秋庭桉感其怀抱之力愈紧,心知他心绪难平。
“我今已上疏于陛下,言你伤势沉重,需在此静养多时,故而……明日不走了。”
语毕,本望能安其心,不料怀中之人依旧紧攥衣角,臂力更甚,竟令秋庭桉有些觉得……勒的慌……
这孩子,有些时候总爱用力过猛。
秋庭桉只得轻拍其背,柔声道:“你倒是与为师说说,这几日何以如此倔强?”
“我……我想像话本子上一般,冷着您几日,想您疼疼我。”
“狱中他们用树桩撵我,很痛……我无数次都以为是您要杀我。”
季祈永闷声道,他被秋庭桉养的,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
甚至连模仿话本子的这种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秋庭桉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抚着他的头发——“那现在如何?”
“嗯?”
季祈永抬起头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满是疑惑。
“还冷着为师吗?”
“不敢……会挨揍了……”脑袋搁在秋庭桉脖颈,感受一下温暖的体温,“冷着不好玩,还是师父的怀里更暖和些。”
“油嘴滑舌。”秋庭桉揉捏着他的头发,顺从手感,柔柔摸下去。
季祈永像是想到什么,悄悄抬头看向秋庭桉,有些不安的抓紧了秋庭桉的衣袖。
“师父让我伤心一次,我也让师父伤心了,那我们算扯平,好、好吗?”
片刻沉默后,秋庭桉微微摇头,心中暗自思量,或真应如裴书臣所言,改弦更张,调整这教育方式了。
否则这孩子,当真让他惯的,有些无法无天了。
连带着给师长下药,竟也想着糊弄过去。要是让裴书臣知道,怕是要扫地出门了。
“我本欲待你心境平复,再与你细说,如今想来,却也是时机恰当。”
季祈永闻言,下意识地垂下眼帘,避开秋庭桉的目光,更往其怀中躲了躲。
“徒儿听着……师父请讲。”
季祈永确是被宠溺得愈发娇气,若在裴书臣门下,怕是连时序政怕也不敢——在师父欲言正事之时,还妄图以撒娇逃避。
倒是要叫犯错之人,趟床上足月有余,便已是轻饶了。
“你不可再如此依偎于我怀中,来——站好。”
季祈永撇了撇嘴,心中不甘,却也乖乖站起,只是手中仍紧攥着秋庭桉的衣角。
“永儿,若再站立无象,便需跪下了。”
秋庭桉本想怜他辛苦,不忍苛责,但见其站姿散漫,终是面色一沉。
果然,小鹌鹑一点不经吓。
手指立刻缩了回去,站的笔直,规规矩矩,“对不起……”
秋庭桉没理会季祈永的示弱,依旧严肃的
看着他,却并不急着说话。
季祈永本是胆小,何况又因着秋庭桉训斥,心里已是惴惴不安。
被秋庭桉盯得,更是难安。
终于在季祈永受不了之前,秋庭桉还是不忍心,先出声了:
“论及事实根本,你我初衷各异,何谈相抵之说。”
季祈永内心明镜,深知秋庭桉从无加害之意,然自己之过,却实实在在伤了师父的心。
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又惧于即将到来的责罚,疼痛的记忆,让他心头一颤。
秋庭桉洞悉其心思,唯有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
“永儿,我与你阿翁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