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星芒暗淡,整个庭院昏黑一片。
而此刻的皇宫之中
“儿臣参见父皇——”
季阳双手呈上一沓书信,恭敬地放在桌案上。
“此件皆为儿臣在肃州所获,更有太子殿下和尚书大人根据民意,所提奏折。”
“太子殿下此次经历,已初见成长,三日前,儿臣与他们一行人辞别,准备回京。”
“太子殿下尚且年轻,此次随叔父前往塞北,历练一番也是好的。”
“此番,还遇一位医术甚为高明之人,若有可能,儿臣想向父皇举荐此人,担任太医院要职。”
季阳恭敬地禀报道。
“哦——?”
季昌宁这才微微抬眸,扫了一眼那些书信,似有兴致,随手拿起一封翻看。
季阳见状,顿感内心一喜,只要父皇看了这个,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呵……”
看着书信中对那人的描述,季昌宁嘴角勾起,果真……
“你可知,你所举荐之人,是谁?”
“此人姓时,医术颇为了得……”
季阳絮絮叨叨,将时序政医术有多好,如何救治百姓都说了一遍。
季昌宁就这样静静的听着,颇有种听别人讲自家孩子,有多聪明伶俐的感觉。
他家小神医,除了脾气不好,这性子倒和从前一样,爱玩爱闹,惹人怜爱的打紧。
“除此以外,还遇一老头,甚是古板严厉,太子此番因他吃了许多苦楚。”
季阳出生晚,离开浩都又早,根本不知裴书臣和季昌宁的事情。
只是实话实说,将裴书臣规矩严,脾气臭……一通缺点讲尽。
“听闻此人还是尚书大人的师父,想来尚书大人儿时并不好过,儿臣倒觉得怜惜这人的徒弟们。”
“何人能忍受他的规矩……”
牙住在一旁听着,嘴角都快压不住的往上翘。
头一次,见人如此没大没小的编排裴书臣。
这世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儿臣亲眼所见,尚书大人和时先生被罚,惨不忍睹——”
季昌宁埋在一堆奏折之后,季阳没看见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因何而罚?”
季阳挑挑眉,父皇一向严肃,竟也有如此八卦之事?
他倒没怀疑什么,只是自顾自说了下去。
季昌宁微微摇头,如此不知后果的设局,也只有秋庭桉了。
时序政明知危险,还敢如此帮凶,两个人,确实该罚。
季阳说了许久,直到口干舌燥,才有些反应过来,“儿臣唐突,忘了时辰,想必父皇公务繁忙,儿臣不便久留——”
季昌宁这也才意识到,似乎过了很久。
“你先行回府歇息吧,其他事情我会安排。”
“是……”季阳有些意外,父皇平日最不喜人麻烦,今日怎这样宽容?
不过,他亦没有多想,拱手告退。
季阳离去后,季昌宁放下奏折,嘴角微微扬起。
“陛下许久未曾如此开颜了。”
牙住笑意盈盈给季昌宁端上药膳,“小时大人还是如此,总是能令陛下一笑。”
“留下如此多的问题,还待朕解决,朕哪有开心。”
倒是嘴硬,分明刚刚嘴角都快翘上了天,牙住想着。
季昌宁拿去信件,仔细翻阅,刚刚他只看了第一封信,还未看到季祈永写的,不知他写了些什么。
字字句句皆是对肃州百姓的描述,笔触有力,言辞恳切,令人读之心生怜悯。
这孩子果然长大了——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