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甚好!”胡县令欣然同意,反正梧县跑不掉。
冲之去桐县不久,尚未完全掌握,不一定能寻到可靠之处,一旦不妥,技术就泄露,实在可惜!自然是慎重些好!
这次的东西太过贵重,还要给林冲之一个说法,胡县令决定亲自去一趟梧州,顺道跟冲之好生聊聊。
“大人!”苏樱有话要说。
“何事?”胡县令问。
“我们进城时,路上有不少难民…”
“哦,是福东家、二郎他们带来的!”胡县令以为啥事儿。
河北道、河南道大面积霜灾,毁了冬小麦,福东家、二郎他们倒卖大量陈米,低价售卖到那边,协助官府稳住粮价。
就这样还是有大量农人贱卖土地换取粮食活命,到后面没有任何值钱的可换。
只得携家带口逃荒,到外地讨生活。
听闻朝廷鼓励农人去岭南开荒,一无所有的农人向南走,决定赌一把。
路上老弱妇孺饿死、病死不少。
福忠、胡二郎于心不忍,商船没载货,免费载难民顺着运河南下。
中间有挺不过客死他乡的,也有没勇气再往南,见江南富庶,留在那里做佃农的,剩下的勇往直前,跋山涉水来到岭南。
一下子来了上千人,胡县令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好在农忙季节,几条官道扩建正需要大量劳力,也算有机会给难民一口饭吃。
只是杯水车薪,劳力挣的,很难养活全家。
梧县富裕不过几个月,冬小麦刚收,大部分要上交朝廷,剩下的囤积粮仓做储备粮,没有多余粮食赈济。
妇孺们每日在街头乞讨,虽然乞讨,倒也没饿死街头,就是度日艰难。
梧县之前也没好到哪里去,冷冷清清的街道,偶尔有乞丐,在这里讨不到,都离开。
如今难民能沿街乞讨,说明还是能活下来。
故而胡县令、胡二郎、福忠等没觉得哪里有问题,总比饿死在家乡好。
“不妥、不妥!”苏樱蹙眉摇头。
“有何不妥?”胡县令不解。
在场人都不解,做好事还有错?
“大人,若是单纯的逃荒难民,能免费送过来,又安排做工让他们活下来,自然是功德无量的善事!
可灾民们是冲着粮食专署区的垦荒来的,按照专署令,应该尽快将他们安置下去。
趁二季稻还没开始,他们有时间垦荒,一个多月后正好赶上二季稻的播种。
如此,待到十月,他们便能安稳下来,梧县也新增一二百户在册人口,于大人又是一件政绩。”苏樱分析道。
此话一出,不止苏县令、胡二郎、福忠,就连苏伯彦都愣住。
对呀,怎么把这事儿给忽略掉?当时只顾着给难民一口饭吃,忘了后续。
要不是苏樱提醒,再拖下去,难民们不但错过下一季庄稼种植,兴许有人饿死街头,那不成了自己治理无能?
“可是…”胡县令有些为难。
粮食入仓后封存上报,不是灾害年,没有朝廷允许,是不能私自开仓放粮的。
难民不同于苏家流放,可先借粮食,后面连本带息归还,因为他们是上面钦点下放,总得给几粒米吊命。
再就是难民数量庞大,一旦借粮,县衙要动用的粮食不是小数,必须上报。
而且会引发后续,会有更多难民涌进,梧县未必能接得住。
“无妨!”苏樱不认为这是个问题。
首先,这些灾民是作为垦荒农人来安置的,必须造册纳入梧县户籍,正规管理。
其次化整为零,将这些难民打散,分到各乡镇、村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