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哟!”苏荷痛得鬼叫鬼叫的,往小秦氏身后躲。
“反了反了!还敢躲!”苏老太太追着苏荷打。
小秦氏拦着,“阿娘、阿娘!”
“没教养的东西,能耐了,对着男人呼来喝去,真当老娘是死人不成,由着你作天作地!
养个女娘跟你一样,没有尊卑、不知天高地厚!”苏老太太转而将怒火对准小秦氏,用力打了几棍。
“哎哟!”小秦氏没处躲,身后是苏荷。
恨得要死,却不敢还手,老太太三个儿能把她撕了,只得生生受着。
苏老太太打累了,杵着拐杖喘粗气,命令道,“时彦,去,取笔墨纸砚来!”
“祖母!”苏时彦面露乞求。
“怎么,你老子的话不听,我老婆子的话你也不听?苏荷拎不清,你读书人也拎不清?你也要上天不成?你别忘了你姓苏!”苏老太太失望的看着苏时彦。
这么一个糊涂娘,迟早拖累二房的子孙。
看孙子这孝顺样,老太太更加坚信小秦氏不能要了,得趁早割裂开,不然后患无穷、家宅不宁。
“孙儿不敢!”苏时彦低头,起身进屋取笔墨纸砚。
“阿娘、阿娘!九娘错了,九娘错了!”
小秦氏没想到老太太来真的,顿时慌了,膝盖一软跪下,拉着老太太使劲儿认错。
“秦九娘,你不见棺材不落泪!”老太太俯视着小秦氏。
“你可以不聪明,你可以笨,但是你不可以作,我苏家经不起你作!我苏家的子孙不能有你这样的母亲。”
“阿娘、媳妇知错了!求您给媳妇一个改正的机会!阿娘!求您了!”小秦氏哭得眼泪鼻涕糊一脸。
是真的怕了,一个被休弃的娘子、半老徐娘,在这蛮荒的岭南怎么活下去?
“你知错?给你机会?给你机会把我苏家搅散?”老太太三角眼盯着小秦氏,眼里尽是讥讽。
“老二,写!”苏老太太干脆利落命令道。
“二郎、二郎,看在夫妻多年的份儿上,你就饶过九娘吧?啊!”
小秦氏膝行至丈夫跟前,抱住丈夫大腿苦苦哀求。
苏老二垂手扭头,不看小秦氏。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却还有一句贫贱夫妻百事哀。
荣华富贵时,虽抱怨他不如大房、三房能干,但总归把他当做她的天、她的夫君。
偶尔闹点儿小别扭,哄哄就好,那是夫妻间的小情趣。
如今流放,再也不是她的天、她的夫君。
大呼小叫,呼来喝去,骂他窝囊废,昔日柔情蜜意不见,眼里尽是嫌弃、厌恶。
这还只是开头,后面的路还很长很长。
三代以内已看到头,秦九娘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
与其天天吵吵闹闹,不如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各自安好吧!
“时彦,研墨!”苏老二长叹一声,对大儿道。
“阿耶!”苏时彦眼里尽是痛苦。
苏老二垂下眼帘,主意已定。
见事情无法转圜,苏时彦只得研墨。
苏老二提笔疾书,写下休书。
“呜呜,二郎!你不能这么狠心!你不能这么无情!”小秦氏眼睛都哭肿了,唤不回丈夫的回心转意。
除了女儿苏荷扶着她哀哀戚戚,大房、三房无一人来劝阻,小秦氏心里那个恨啊!
怨毒的目光射向大房、三房的人,觉得他们都在偷笑,恨不能撕碎这帮人。
“拿着!”苏老二将休书递给小秦氏。
“苏老二,你是真狠呐!”小秦氏又哭又骂。
“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