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一个流犯,哪来那么大本事做这些?”有人不忿道。
你长安县令又如何?我等在这里苦熬这些年,都没折腾出浪花,你一个刚来的犯官,显能耐了!
“某并无多大本事,但是我们荒沟村齐心协力,就能聚齐力量,不论是制作粉条、养蜂、榨油,我们皆举全村之力去做。
后面的建石灰窑、挖水塘也是举全村之力来做,为土壤改良做准备,修路也一样,只要持之以恒,这条路一定能修出来。
只有路通了,进出才方便,各种产品才能走出荒沟村。
同样的,其他各村,只要凝成一股力量,也能像荒沟村一样发展起来。”
苏步成并不生气,没见到实际成果时,有几人会相信?
人群中窃窃私语,官吏们有的赞同苏步成的观点,认为只要把人手组织起来,大家目标一致,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就能所向披靡,无所不往。
也有人不赞同,这么高调,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事情真这么简单,千百年来岭南早就变成富饶之地,怎么可能蛮荒,他苏步成还能流放到此?
“我们看看!”阿黑大声道。
官吏们争论真假、可不可能,俚人们更愿意看到直观的、现实的,他们祖辈、世代居住这里,没有谁比他们更想改变这里。
“好!请随我来!”苏步成对这个俚人汉子充满欣赏。
管你说的天花乱坠,我只看实际成果。
大家排着队先参观粉条制作。
从清洗到捶打、洗粉、过滤、换水、晾晒、和面、压粉条、煮粉条、捞出凉水浸泡、晾晒、捆扎,边看边介绍。
最后再强调柴葛、粉葛之分,蕨根并非所有品种等细节,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俚人们看得很仔细,甚至上手去做,再看看进进出出忙碌的村民,一大片簸箕晾晒的粉、一架又一架的粉条,他们羡慕又激动。
这才是他们想要的生活。
官吏们静静看完,这种草根、树根做成的吃食确实是充饥之物,也有一定经济价值,可是岭南多的是,以后都做,又卖给谁?
苏步成看到,笑笑并未做辩解,有些事情说再多不如自己思想转过弯来。
又带着大家参观油坊,以油茶果为例,详细介绍它的制作步骤。
阿黑他们看着碾沟里碾成碎末的油茶籽,再看看灶上蒸笼里刚蒸熟的原料,几位汉子熟练装油箍放到榨油机中,一帮半大的孩子打下手,干的很开心。
没一会儿看到茶油渗出,俚人们围着油缸,叽里咕噜不知在说什么。
那个野果子,年年烂在地里不知几何,这么一弄,竟然真的变成油!还是只有贵人才吃得起的。
阿黑伸手沾了一点儿油放嘴里品尝,尝尝贵人们吃的油啥滋味。
苏樱嗤嗤笑起来,刚才的午饭那些菜就是用茶油做的!
又带着大家参观苏家试验田,这会儿不用苏步成介绍,那一片田地在一众稀苗中是那么耀眼,郁郁葱葱、欣欣向荣。
这会儿官吏们沉默了,再多的质疑在事实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就连一直不说话的王延年都被震撼到,这才是他心目中沃土的样子!这才是庄稼该有的样子。
“苏先生,这就是添加了腐土的肥土?”王延年蹲在地边,抓起一把土,这土壤明显与其他瘦地不同。
瘦地是红色,这块地是褐红色,瘦地干巴巴、又干又硬。
而这块地土质松软有弹性,用力一捏有种滋滋冒油的感觉。
“是,大人!”苏步成躬身道,“除了处理过的腐土,底下的土我们也是经过几道耕锄处理的,不然光是面上腐土,下面的土没有深耕,也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