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肠胃一阵痛苦的蠕动,陆泽空半睁开了眼睛,红肿中仍然带着未消散的血丝。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睡醒,还是疼醒的,只是平静地捂着肚子,蜷缩坐在床头,像一只受伤的雏鸟,感受着四周的昏暗与……寂静,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那个令人心碎的日本的雨夜。
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天穹塌下来,他还有温暖的怀抱可以哭泣,还有心爱的女孩陪在身边。
可与那个时候不同,丽塔离开啦,小黑消失啦,他真正算得上是孤家寡人啦!
虽然四周都住满了人,但他还是产生了陷在黑色汪洋,只能随着海浪漂流的错觉,甚至打起冷颤。
为了驱散这种错觉,泽空打开了床头灯,灯光不亮,映照他苍白消瘦的脸颊,勉强驱散了从内心升起的寒意。
“那么我们的计划是什么呢?”
泽空抬头,像疯子似的对空气喃喃自语。
这是他在茫茫大海孤身一人养成的习惯,就好似小黑还在身边,哪怕内心清楚她听不到,可不这么做的话,他想他会疯掉的。
泽空:“嗯,对了。”
“等今晚赛西利亚的安排的人手到达,再跟着前往美国……”
说到这,忽然他闭上了嘴巴,开始留意起传入耳中的声音——从楼梯口传出的动静。
这种便宜搭建起来的木板旅馆,隔音较果仅止步于夹缝间,老鼠谈情说爱的地步,因此隔着老远便听到了厚重靴子踩在木板上的声音,证明有人正在朝这走来。
在小组内他接受过听力方面的训练,曾经连着两周要分辨各种机械与人的声音。
现在之所以会留意,是因为那完全不是老板娘300多斤的坦克声,也不像是其他醉酒的旅客。
相反,那人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走得也很慢,似乎观察着什么,这让他不得不警觉起来。
“难道是有人追上来了吗。”
路泽空悄悄地关上台灯,房间缓缓的恢复昏暗。
他低下头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门缝下,那里渗透着走廊的昏黄灯光,随着声音愈来愈近,一道黑影从外面缓缓挤入。
近了,近了,更近了。
泽空皱了皱眉头,几乎在同一时刻掏出手枪,双手紧握着,缓缓将漆黑的枪口对房门,眼里闪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一抹狠厉。
“他停下来了!”
那个该死的人影停在门外!
子弹上膛,床头的他缓缓转动了手枪的保险,手臂上的微微膨胀的青筋昭示着他的决心。
“仔细聆听吧,你的上帝在告诉你,你不会想要闯进来的,我发誓。”他心中暗道,不然他会狠狠的在那人大腿来上几枪。
这时候,门内外的两人都默契地陷入了沉默。
仅有一门之隔的双方,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又会怀抱着怎样的想法,做出怎样的行动。
所幸的是,在这短暂的沉默过后,门外的黑影便再次走动起来,渐行渐远,似乎只是个普通的旅客,刚才只是虚惊一场。
听到对方下楼离开,泽空终于松开双手与紧绷的神经。
但,无论对方是何人,他都得尽快离开。
……
“病人不在这里吗。”
犯了职业的洛姆正在和麻脸老板娘交谈,告诫她要多喝水,为了健康着想可以做抽脂手术。
看到从下楼的k,他脸色由黑转黑,没好气地说,“我已经做好了噼里啪啦一阵枪响后,带回病人,顺便给你收尸的准备了。”
k:“中间救死扶伤环节就这么略过了,似乎有违医德吧。”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零号病人是否在这间旅馆内,起码前台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