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显然比在巴顿时更加低沉。
她们进城后大约过了一周左右,方才确知威洛比也已来到城里。那天上午她们乘车出游回来,看到桌上有他的名片。天啊!”玛丽安惊叫道,“我们出去的时候他来过这里。”埃丽诺得知威洛比就在伦敦,不禁喜上心头,便放心大胆地说道:“你放心好啦,他明日还会来的,”玛丽安仿佛没听见她的话,等詹宁斯太太一进屋,便拿着那张珍贵的名片溜走了。
这件事一方面提高了埃丽诺的情绪,一方面恢复了她妹妹的兴致,而且使玛丽安比以前更加激动不安。自此刻起,她的心情压根儿没有平静过,她无时无刻不在期待见到他,以至于什么事情都不能干。第二天早晨,大家出去的时候,她执意要留在家里。
埃丽诺出来后,一门心思想着伯克利街可能出现的情况。她们回来后,她只朝妹妹瞥了一眼,便知道威洛比没来第二趟。恰在这时,仆人送来一封短柬,搁在桌子上。
“给我的!”玛丽安嚷道,急忙抢上前去。
“不,小姐,是给太太的。”
可玛丽安硬是不信,马上拿起信来。
“确实是给詹宁斯太太的,真叫人恼火!”
“那你是在等信啦?”埃丽诺问道,她再也沉不住气了,
“是的!有一点——但不完全是。”
略停了片刻,“玛丽安,你不信任我。”
“得了吧,埃丽诺,你还有脸责怪我:你对谁都不信任!”
“我!”埃丽诺有些窘迫地应道。“玛丽安,我的确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也没有,”玛丽安语气强硬地回答道。“那么,我们的情况是一样啦。我们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是因为啥也不肯说,我是因为啥也没隐瞒。”
埃丽诺自己被指责为不坦率,而她又无法消除这种指责,心里很烦恼。在这种情况下,她不知如何能促使玛丽安坦率一些。
詹宁斯太太很快回来了,一接到信便大声读了起来。信是米德尔顿夫人写来的,报告说他们已在头天晚上来到康迪特街,请她母亲和两位表姐妹明天晚上去作客。约翰爵士因为有事在身,她自己又患了重感冒,不能来伯克利街拜访。邀请被接受了,当践约时刻临近的时候,虽然出自对詹宁斯太太的通常礼貌,她们妹妹俩按说有必要陪她一同前往,不料埃丽诺费了半天唇舌才说服妹妹跟着一起去,因为她连威洛比的影子都没见到,当然不愿冒着让他再扑个空的危险,而去自寻开心。
到了夜里,埃丽诺发现:人的性情不因环境改变而发生很大变化,因为约翰爵士刚来到城里,就设法聚集了将近二十个年轻人,欢欢乐乐地开个舞会。然而,米德尔顿夫人并不同意他这么做。在乡下,未经过预先安排而举行舞会是完会可以的,但在伦敦,更重要、更难得的是要赚个风雅体面的好名声。如今,为了让几位小姐遂心如意,便贸然行事,让人知道米德尔顿夫人开了个小舞会,八九对舞伴,两把小提琴,只能从餐具柜里拿出点小吃。
帕尔默夫妇也来参加舞会。几位女士自进城以来,一直没有见到帕尔默先生,因为他总是尽量避免引起他岳母的注意,从不接近她。女士们进来时,他连点相识的表示都没有。他略微望了她们一眼,从房间另一端朝詹宁斯太太点了下头。玛丽安进门后向室内环视了一下;看这一眼就足够了,他不在场——她坐下来,既不想自寻欢乐,又不想取悦他人。相聚了大约一个钟头之后,帕尔默先生款步向两位达什伍德小姐走去,说是真想不到会在城里见到她们。其实,布兰登上校最早是在他家听说她们来到城里的,而他自己一听说她们要来,还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还以为你们都在德文郡呢!”他说。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