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恐怕这事一时办不成。”
詹宁斯太太一听他说出这种不像情人样子的话语,不禁大为诊惊。差一点嚷出声来:“天啊!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一不过她忍耐住了,只是悄声说道:
“这倒真怪!他总不至于等到再老下去吧。”
然而,上校提出的延期似乎一点不使他那位漂亮的朋友感到生气或恼怒;因为他们不久就结束了谈话,两人分手的时候,詹宁斯太太清清楚楚地听见埃丽诺带着真挚的语气说道:
“我将永远对你感激不尽。”,
詹宁斯太太听她表示感谢,不由得喜上心头,只是有些奇怪:上校听到这样一句话之后,居然还能安之若素地立即告辞而去,也不答复她一声:她没有想到,她的这位老朋友求起婚来会这么漫不经心。
其实,他们之间谈论的是这么回事:
“我听说,”上校满怀同情地说,“你的朋友费拉斯先生受到家庭的亏待。我若是理解得不错的话,他因为坚持不肯放弃同一位非常可爱的年轻小姐的婚约,而被家人完全抛弃了。我没有听错吧?情况是这样吗?”
埃丽诺告诉他,情况是这样。
“把两个长期相爱的年轻人拆开,”上校深为同情地说道,“或者企图把他们拆开,这太残酷无情,太蛮横无礼了。费拉斯太太不知道她会造成什么后果——她会把她儿子逼到何种地步。我在哈利街见过费拉斯先生两三回,对他非常喜欢。他不是一个你在短期内就能与他相熟的年轻人,不过我总算见过他几面,祝他幸运。况且,作为你的朋友,我更要祝愿他。我听说他打算去做牧师。劳驾你告诉他,我从今天的来信里得知,德拉福的牧师职位目前正空着,他若是愿意接受的话,可以给他。不过,他目前处于加此不幸的境地,再去怀疑他是否愿意,也许是无稽之谈。我只是希望钱能再多一些。拿的是教区长的俸禄,但是钱很少。我想,已故牧师每年不过能挣二百镑,虽说肯定还会增加,不过怕是达不到足以使他过上舒适日子的程度。尽管加此,我还是万分高兴地推举他接任此职。请你让他放心。”
埃丽诺听到这一委托,不禁大为吃惊,即使上校真的向她求婚,她也不会感到比这更为惊讶。仅仅两天前,她还认为爱德华没有希望得到推举,现在居然有门了,他可以结婚啦。而天下人很多,偏偏又要让她去奉告!她产生这样的感情,不料被詹宁斯太太归之于一个截然不同的原因。然而,尽管她的感情里夹杂着一些不很纯洁、不很愉快的次要因素,但是她钦佩布兰登上校对任何人都很慈善,感谢他对她自己的特别友谊。正是这两方面的因素,促使他采取了这一行动。她不仅心里这样想,嘴里还做了热情的表示。她诚心诚意地向他道谢,而且带着她认为爱德华受之无愧的赞美口吻,谈起了他的为人准则和性情。她还答应,假如他的确希望有人转告这样一件美差的话,那她很乐意担当此任。尽管如此,她仍然不得不认为,还是上校自己去说最为妥当。简单地说,她不想让爱德华痛苦地感到他受到她的恩惠,因此她宁愿推掉这个差事。不想布兰登上校也是基于同样微妙的动机才不肯亲自去说的。他似乎仍然希望埃丽诺去转告,请她无论如何不要再推辞了。埃丽诺相信爱德华还在城里,而且幸运的是,她从斯蒂尔小姐那儿打听到了他的地址。因此,她可以保证在当天就告诉他。此事谈妥之后,布兰登上校说起他有这么—位体面谦和的邻居,定将受益不浅。接着,他遗憾地提到,那幢房子比较小,质量也差。对于这一缺陷,埃丽诺就像詹宁斯太太猜想的那样,一点也不在乎,至少对房子的大小是这样。
“房子小,”她说,“我想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不便,因为这同他们的家口和收入正好相称。”
一听这话,上校吃了一惊。他发现,埃丽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