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焰就发起烧来。贺梅闻言,匆匆赶来,要带他去医院。
但是周焰觉得只是平常感冒,吃点药,休息两天就好。但他母亲可不这么想。肯定是元宵夜气温低冻着了,或者是人多病毒多,感染了。
母亲唠唠叨叨,但周焰只想睡觉:“妈,我真的没事,我吃点感冒药睡一觉就好。你没必要陪我的,回家去吧。”
贺梅不依,难得儿子生病,当然要发扬一下母爱,亲自来照顾他。
贺梅:“你这么不愿意看医生吗?对了,我早上在电梯碰见王姐了,她说我们对门那个大学生是医科大学的,我叫她来给你看一下病?”
周焰:“啥?妈你怎么想的!别胡闹。唉呀我要睡了,妈你出去吧。”
贺梅:“那我给你做午饭。要吃什么呀,儿子?”
“煮粥吧。”说完,周焰便倒在枕头上,只管自己睡得昏天暗地。
等周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他趿上拖鞋走出房间,母亲正坐在客厅和一个瘦削的中老年妇女聊天。
贺梅问了儿子感觉如何,然后热情地介绍:“儿子,这是楼下的王姐,我跟你说过的,药厂退休的。王姐来串门,特意来喊我去跳广场舞,真是有心了。愣着干啥,打招呼啊儿子,喊阿姨。”
周焰客气地喊了声“王阿姨”。
王阿姨笑意盈盈地答应着,上下打量这个病容满面却身姿健美的年轻人。
她夸贺梅福气好,儿子这么高大这么帅气。贺梅笑得合不拢嘴。
周焰看到厨房里已经煮好了一锅香喷喷的的粥,便说“王阿姨你们慢慢聊”,然后去舀粥,坐在餐桌上一边吃,一边听着她俩的对话。
王阿姨又夸了几句贺梅的儿子,话锋一转:“要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像你儿子这样正派就好了。七楼那窝小后生你见过没有?”
贺梅:“见过的,挺有礼貌的。”
王阿姨:“哪里啊。怎么会!那肯定是装的。一套房子住五六个男人,抽烟喝酒,灯亮到半夜。”
贺梅:“我有时晚上住这里也没感觉吵啊。年轻人嘛,抽烟喝酒很多的。”
王阿姨摇着头说:“我告诉你啊,有一次,他们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下楼扔垃圾。你猜那袋垃圾有什么?”
贺梅:“有什么?”
王阿姨压低了声音:“有避孕套啊。”
贺梅惊呆了。
王阿姨对贺梅的表情很满意,继续八卦道:“我听说啊,他们搞同性恋啊。啧啧啧,真是没眼看。”
贺梅赶快瞄了一眼儿子的方向,见儿子神色如常地在吃饭,便松了口气,对王阿姨说:“你不要乱说,这种事不要乱说。”
王阿姨更得意了,说得更欢了:“所以说嘛,我劝你来跟我们一起跳舞,跳跳舞聊聊天,整个小区的事就什么都知道了。”
贺梅这下更不想去跳广场舞了。她站起来想送客,王阿姨却一把将她拉着又坐下了。王阿姨说:“还有呢。你对门,602,你猜住着个什么货色。”
贺梅:“早上在电梯里,你说她是个医学生啊。”
王阿姨:“我那是讲得体面。其实啊,她是个傍大款的烂货。”
贺梅震惊:“哎哟你不要乱说,这种事不要乱说。”
王阿姨:“你见过她的吧?小小年纪不用心读书,尽打扮自己,一会儿大波浪一会儿爆炸头。小脸倒是挺标志,惯会勾引男人。还是个比她大十岁的老男人!开个豪车,金丝眼镜,穿西装,人模狗样的,一来就待一两个小时,有时候还在她这里过夜呢!”
贺梅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层次的八卦,她此刻只能不停地复述:“你不要乱说,不要乱说……”
王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