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的我:
你好!
高考结束了,爸妈把真相告诉我了。家里负债近千万了。
可能林栖也早就感觉到我家经济紧张了。就只有我这个神经大条的人,每天只在乎自己,一点都没细心观察过爸妈的处境。
我爸妈说,想在省城租个小套房,把林栖带到省城去,上个私立学校,学籍仍然挂在南城一中,高考回南城来考。
他们说,即使再难,只要四个人在一起,就一定挺得过去。
我也说可以助学贷款勤工俭学,只要我们同舟共济。
但是林栖说不愿意。
她要留在南城一中,她说可以住到段野买的房子里。
她说段野会供她上学,会常来看她。
哈。现在我们家落魄了,那个段野倒是财大气粗,她选择了段野。
亏我还以为她是高洁的鸟儿,原来也是择木而栖。
亏我还以为她是我们家的一员,想必她当初来我们家,也是为了脱离跟着奶奶的苦日子。
现在我们家欠债了,她就看不上我们家了。那个段野会给她买各种漂亮的衣服,会带她到处玩,会给她买上千元的墨镜书包和鞋子。
可是我又凭什么指责她呢。
她权衡利弊,作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又有什么错呢?人性不都如此吗?
她选得好,选得真好。
她不再是我妹妹了,不是我喜欢的女孩了。
她是一只长出了双脚的鸟,会攀附高枝了。
那行吧。
她走她的阳关道。
我要活出个人样,总有一天要金光闪闪地站在她的面前,到那时,她又会选我了吧?
哈,她肯定又会说:“魏恒哥哥,是你让我跟着你的,我们不是拉过勾的吗?”
亏我们全家对她这么真心,大难临头各自飞是吧?我们家的船还没沉呢,她就迫不及待地要飞走了。
那我就祝她节节高升吧!
我应该为她高兴啊。我哭什么呢。有什么好哭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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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的魏恒:
你好呀!
今年春节,我们背井离乡,在省城出租屋里过年。
令我意外的是,我妈说要把林栖也接来一起过年。
这是半年来,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
我以为自己已经把她忘掉了。
搬家的那天,我发现了小时候她爸爸送给我的象棋。我问她要不要再下一局。是她赢。我怎么可能赢呢?我什么都输给她了,我的理想,我的爱恋,我的豪气,都输给她了。
段野来接她,他俩拎着箱子走了。我感觉恶心,把那副棋扔了。把关于她的时光一起扔了。我再也不下棋了。
现在倒好,妈妈又提起她。我说,她不是有段野吗?她跟着段野不能过年吗?
我妈说,她在南城一中住校了,成绩没有那么出色了,可能在学校过得不快乐。
我说,管她呢,嫌贫爱富的人。
我脸上挨了一个巴掌。
我这才知道,林栖是不愿成为爸妈的累赘,才选择留在南城。
她总是这么聪明,我却这么蠢!
我妈叫我去南城走走亲戚,外公住院了,我妈让我代她去尽几天孝,等林栖放假的那天再接她一起来省城。
南城一中的高三补课会一直补到大年廿八,我到南城的时候,还只有廿五。
我在晚饭时间轻松地混进学校,在她教室找不到她。她同学说,可能在操场。
冬天的夜晚降临得特别快,我趁着傍晚的光亮,在看台上找到了她。
她还穿着那件连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