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儿子的哭喊和求生声,吴母本能地往前走了一步,指尖微动。
想要求饶,可想到自己儿子干的事、做的话,她有何颜面厚着脸皮凑上前,给儿子求情,可那又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从身体里掉下来的肉……
是她的错啊。
是她忙着工作、忙着挣钱供儿子读书,以至于忽略了儿子的教育问题。
“说。”牧云枕没什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吴鑫易见自己喊不动母亲,这才一下子慌了,结结巴巴地回忆出来:“我说、我说她没事,我说她没事,哇……”
他很懂得规避危机,知道最后那句话不能说出来,本能地想把它遮盖过去。
“最后那句。”
牧云枕眼中泛着猩红,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充满冰寒,仿若锥子般,一个字一个字地钉进吴鑫易脑海。
吴鑫易被吓得不行,浑身哆嗦:“废物、废物……”
伴随着越来越轻、越来越恐惧的声音,忽然间,一阵水流声响起,腥臊浮现,吴鑫易身下的地板上很快出现一滩淡黄色液体。
“沈小姐……”
吴母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满脸羞赧,为难地开口求饶。
牧云枕看了眼脑袋低得不能再低的吴母,清冷的目光回到吴鑫易身上:“既然学校教不好你,那就换个地方。”
“我记得国家有个少年学院,专门管教网瘾、问题学生。”
“夭夭,你去联系一下,把他送过去好好学学。”
“是。”
她松开手,没有了支撑,浑身发软的吴鑫易一下子摔到地上,连哭都忘了、都不会了。
吴母连忙跑上来,跪在地上把他靠在腿边。
“我会尽力支付沈同学的医药费的。”她低着头认真地承诺道。
“不用,我不缺钱,你自己留着。”
吴母内心不坏,是个很朴素真挚的老实人,只是没教育好孩子。
沈无忧的手术费和住院费很贵,把吴母卖了都负担不起,人是吴鑫易推的,现在忧忧手术成功,她看在吴母的份上,吓他一顿,把他送去少年学院,这事儿就算是结了。
幽冥殿穷是真的穷,但却不至于要一个母亲拿每个月辛苦挣的工资来赔付。
“沈同学的手术费由学校承担。”校长开口。
VIp病房的住院费和护工费,他实在是出不起,学生们上交的学费大部分都是工钱,要付给建筑工人的,剩下一部分是老师们的工资,最后剩下的一些轮到他,付手术费根本不够,他还要另外拿钱填补才好凑齐。
“学费我们也退回来。”校长认真地说道,“我们会对学校学生做一个全面的评估,确保早发现早教育。沈同学的事,我们真的很抱歉。”
“吴鑫易,是吧?给忧忧道歉。”牧云枕的眼神扫过靠在吴母身边,瑟瑟发抖的吴鑫易。
吴鑫易似乎是被吓怕了,煞白的小脸抖了抖,连忙站起来,咬着嘴唇对病床上的沈无忧弯腰鞠躬:“对、对不起。”
牧云枕这才勉强满意一些,转头来看沈无忧。
沈无忧已经吃了两块苹果,闻轻溪不许她再吃了,剩下的苹果正被他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床头的碗里。
沈无忧朝牧云枕伸了伸小手:“姐姐。”
“我想休息了。”她道。
“好,我们休息。”
她温柔地应声,走到沈无忧身边,扶着她躺下去,小心地将被角掖好。
校长、校领导、班主任见此,安静地退出主卧,离开病房。
吴母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吴鑫易身上,进卫生间拿了拖把,打扫干净地上的液体,才抱起吴鑫易,跟在桃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