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这么漫长,漫长到在地上跪着的郑掌柜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韩林仍在低头沉思计较。
直到一阵叩门声响起,屋内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郭骡儿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攮子,向门外问道:“外边是谁?”
“来了个郎中,说是给小儿看病的。”
回答的是之前把守在巷子口的一个战兵,郭骡儿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韩林。
“少东家……”
爱子心切的郑掌柜同样低声哀求道。
“让他进来吧。”韩林点了点头道:“门守好,家伙事儿都收起来。”
“谢少东家,谢少东家!”
听到韩林同意了以后,郑掌柜大喜过望,地上又磕了两个头才站起来。
他看着一老一少,两个面容戚戚的女人脸上一冷,嘴里喝到:“把你们脸上那死了老娘的表情收起来,谁要是惊到了郎中,我就将谁的腿打断。”
“这是……”
被放进门内的郎中,看到院中站着这么多汉子,也吓了一跳。
“看你的病,不该问的别问。”
郭骡儿将孩子小心翼翼地交给了他,口里说着。
郎中稍微回头看了看,发现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个人,腰间挎着刀,后路已经断了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大夫莫怕,最近鞑子袭扰,我们只是郑掌柜被请来看家护院的,你说是不是郑东家?”
看着郎中有些手抖心慌,韩林笑着安慰道。
“是是是,李大夫,你且为小儿看看。”
郑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上挤出了一副笑容,继续对着那郎中说道:“日间吐乳,夜啼悲哭,不知道究竟怎么了。”
这姓李的郎中将孩子放在铺着小被的炕上,先是看了看,随后又摸了摸。
“大夫,怎么样?”
最先发问的竟然是郭骡儿,他脸上竟然也十分关切。
郎中看了他一眼,随后对着郑掌柜说道:“受了些许小惊,无大事。”
郑掌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随后郎中又给小儿轻轻做了推拿,开了方子。
等郎中拿着诊金走了以后,郑掌柜想了想,竟然又主动跪在了韩林的面前,等候发落。
韩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以后,嘴里说道:“郑掌柜,希望你没有耍花招,不然到时候情形会很难看。”
郑掌柜听出了韩林的弦外之意,逃过一劫的他激动的有些哆嗦:“少东家,小人阖家性命都拿捏在少东家的手里,绝不敢相欺。”
“起来罢,说说怎么回事。”
郑掌柜站了起来,死里逃生的他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向韩林说道:“大人可知,除了北面的磨盘山岛以外,觉华岛在南面还有两座小岛?”
“你说的可是大张山岛和小张山岛?”
大张山岛和小张山岛就是后世的闫家山岛和杨家山岛,两岛分别在觉华岛以南三里和七里,岛上除了一些出海打渔的渔民以外并无人定居。
郑掌柜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不错,除了这两岛以外,还有一些无名的礁岛,而小人所说万两金银便是在大、小张山和这些暗礁当中。”
“昔年辽东尚未被建奴占去时,由登州、胶州、天津等港的船只往来不绝,不知道少东家可曾听闻那句话‘自古山东多响马’,海上这么大的生意,自然会起海寇,势头虽然比不上两广和福建,但胜在也是小打小闹,朝廷围剿的力度也不强。”
韩林看了看他,嘴中笑道:“如果我猜的不错,郑掌柜,便是其中的一员罢?”
郑掌柜捋了捋嘴角的老鼠须说道:“少东家慧眼如炬,不错,小人正是其中一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