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锦州城空落的街道上,几个身影毫不避讳地顶着夜色匆匆前行。
转了个弯就遇见一队逻卒,逻卒头目看了看举起来的腰牌,又听见说有紧急军务以后,不敢阻拦,连忙低头哈腰地放行。
看着几个人远去的背影,逻卒头目喃喃地说道:“这是今晚遇到的第几批人了?怎地都是一样的说辞?”
石坊街的小院内,已经和衣而卧的韩林被郭骡儿叫了起来,而郭骡儿的一句话就让他的睡眼圆睁。
潜伏在王营家附近的青皮来报,王营异动!
“他往哪里去了?!”
韩林一边在二狗子的伺候下穿着甲胄,一边向郭骡儿问道。
“一刻钟以前,说正在往亢五的府上赶,这会儿兴许是已经到了。”
郭骡儿回道。
接连几日,郭骡儿都不曾睡个囫囵觉,如今听到等候多时的王营终于有所动作,他通红的眼睛里冒出阵阵凶光。
韩林活动了一下身子,笑道:“看来,不知道是什么,让他狗急跳墙了!”
接着韩林又对着郭骡儿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这一次,一定要人赃并获,不管他行没行事,到时候他就算有百张嘴,也难以辩白清楚。”
接着,韩林又对着二狗子吩咐道:“二狗子,你叫高勇带着一些伤势较轻的人去王营住地,去将何主事给解救出来;另外吩咐徐如华,再带一些伤势较轻的,追赶我们。”
二狗子连忙应了,去了厢房开始叫人。
一刻钟以后,十多个伤势较轻的战兵,在高勇和徐如华的带领下分作两组从小院当中冲进了夜色。
当韩林和郭骡儿带着七八个青皮喇唬赶到亢五的住处时,才发现扑了个空。
根据潜伏在亢五府外的几个青皮回话,王营在暗处取了信以后,连忙上前拍门,但亢家的大门死活不开,于是王营便带着三四个人又走了。
听到这里,韩林一阵无语,他也没想到,王营竟然这么大张旗鼓的,这鞑子围城的特殊时期,又这么晚了,亢家哪里敢开门。
而亢五也只是受了韩林的委托,与之传递书信,最后再由韩林去抓人,但也没说这人会直接上来砸门啊,这哪里是什么奸细,这分明是强盗。
不过由此推断,王营已经急不可待了,因为既然上前砸门,那意思就是今夜便走。
“去哪里了?”韩林问道。
“似是往家走了。”
“追!”
围在一起的十来个青皮刚要拔腿,猛地就听见城中的鼓楼鼓声大作。
韩林豁然转头。
……
此时的王营,正在匆匆往家中赶,在亢五府上拍门不应以后,王营才察觉自己确实心中急切冒失了一些,毕竟深夜叫门人家怎么能应?
现在他只想着回到家中连夜收拾细软,次日再去亢五府上,哪怕散尽家财也要赶紧出城去,只要比李玉山更早的接触到鞑子,那他就能够掌握主动和话语权。
然而刚刚转进到自家的巷子就听见一阵吵嚷,王营猛地躲在墙角向巷子里窥探,就发现已经有十来个人已经将自家给围了起来,正在往院里面冲,几个奴仆已经被打倒在地。
王营一把抓住一个就要冲出去的心腹,对着他摇了摇头。
暴露了!
王营额头冒出了冷汗。
“大人,怎么办?!”那心腹向着王营问道。
王营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听见鼓楼的鼓声,他心中猛然一惊,随后又是一喜。
“去营中!”
王营这个把的驻地在三条街外,王营平日里作威作福,凭借着克扣的粮饷自己在富贵坊租了一间宅子,除非有事,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