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秀儿,你痛失孩儿,朕亦同样痛心,你放心,即便非诅咒之过,这针扎偶人之恶,朕亦绝不会放过,另朕会着太医院翻查病案,找出你小产的原因。”
听到他说“着太医院翻查病案”,皇后心头猛跳,若无诅咒之说,这本就是血崩之症以致小产,又想起他刚才那一瞬似笑非笑的审视,心里更乱,他会斟出前因后果,查出是她胎滑不保而嫁祸年妃所为吗?
但他此刻的温存细语——她慌乱欢喜眩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又听得他对郁相道:“郁相以为这安排如何?”
“老臣谨遵皇上圣裁。”
其实郁相又怎相信皇后之胎是布偶小人所害,只是他事前并不知道皇后嫁祸璇玑一事,直到昨夜郁母进宫陪产,皇后让郁母把消息带回,他才知道事情根末。
他为人尚算正直,亦忠于龙非离,本不赞成此事,闻言后大怒,但事已至此骑虎难下,而他多少也有点私心。他与年相为敌多年,又念及当日在储秀殿所见,年妃纠~缠皇上,对她心生不满,而皇上对她竟似极为宠爱,倒不知是迷惑年相之策还是真正爱宠,若是后者,只怕会危害到皇后的地位。
龙非离的突然回来和驾入,一番话下来,竟让人没有可辩驳之处,事情本是郁家理亏在先,不知道皇帝是否已看出端倪,又看皇帝虽宠年妃,对皇后却也甚为惦念,况且皇帝有意委任彻查此案的正是与自己交好的林司正,即使林真的查了什么出来,凭二人多年交情,也能把事情盖下。念及此种种,他此时又怎还敢再多说?
如意自嘲一笑,他虽刚回宫,却在这短瞬之间便把所有的事情都计算好了,先用自己作针扎小人之饵,解了年妃之困;可光兹证小人无法咒害人还是不够,东西是从年妃房里搜出的,年妃有害人之心也是宫闱大罪,他又抢在太后和郁相等老臣面前,让林司正重查此案。
为璇玑至此,那末,她呢?他会怎样处置她?他若知道了她曾做过什么事,他真的会动她吗?他真的舍得吗?
。
一切尘埃已定。龙非离瞥了夏侯初一眼,吩咐道:“凡涉案或与年妃、凤鹫宫接触过的奴才,不管是否奉命,不管官阶高低,全部逮下囚押大牢,待林司正把事情查明,一并论罪!”
一直站在皇后椅后的安瑾,心里的恐惧终于无可抑制——浑身抖如风烛。她正喘着气,却见龙非离似有意无意的看了她这个方向眼。
“皇祖母,母后,朕先行离开。”龙非离微微颔首,太皇太后长叹一声,摆摆手,太后搀扶了她离去。
“温如意。”吉祥喊了她一声,声音里满是惊慌,不忿,像落入猎人手里的猎物。
如意没有出声,在被禁军扭住双手一瞬,眸光里映着的是他抱着年妃快步步入凤鹫宫的情景。
他微微侧头,脸贴在年妃的脸上,低声与她说着什么,似哄似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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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鹫宫,厢房。
崔医女带着翠丫回了太医院医治,凤鹫宫一众内侍宫女也在太医院。
厢房内外静悄悄,徐熹安排了新的内侍和宫女过来,在门外候着,又带了另外两位医女过来,龙非离负手站在床~边,脸色紧绷看着几名医女医僮替璇玑清洗打理背后的伤口。
璇玑头上汗水淋漓,医女碰到她身上创口,她便咬紧唇瓣,龙非离看得心头火起,怒道:“手脚利索点轻点,没看到她很痛吗?”
两名医女害怕,扑通便跪了下来,璇玑虚弱一笑,道:“阿离,你派人过去看看翠丫她们情况怎样,别骂这两位姑姑,倒是让她们快点弄完,我想抱抱你。”
“好!”龙非离脸上的坚硬一瞬变得柔和,瞥了两名医女一眼,“动作快点,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