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汤念柔难得见赵曜露出颓然的神色,心中得意万分,脸上的笑意更甚,“但我可以骗她。”
赵曜茫然地望向汤念柔,他相信她做得出来。
“柔姨。”林屿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
他这会儿没坐轮椅,拄着根黑金拐杖,正试图缓慢移步到沙发上。
自他出现,嘈杂的会客厅立刻安静下来。
老太太第一个迎过来,扶着他往沙发边走,“怎么不坐轮椅啊?你这样走摔了怎么办?”
因为那几步,林屿苍白的脸上泛出几点薄汗,嘴唇也白得瘆人。
他在沙发上坐稳,露出一个温煦的笑,“医生说可以适当走走。”
他苍白的脸因笑意显得格外动人。
赵曜静静看着被人群簇拥的林屿。
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也许汤念柔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林屿拖着这副弱不禁风的躯体在文竹面前走上一遭,也许文竹便和其他人一样,再也看不见赵曜的存在了。
一双温暖的手落在赵曜肩上,轻轻拍了拍。
赵曜抬头,看见了赵文洁的脸。
无需言语,人群边缘的母子俩此时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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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用围着我了,忙自己的事吧。”
林屿一句话,拱月的众星四散开,仅剩林屿、赵曜和汤念柔还在原地。
“柔姨,我跟弟弟单独说几句话。”林屿道。
汤念柔嗔怪道,“叫姐!说过多少遍了。”
“好,姐,”林屿笑,“你回避一会儿吧。”
汤念柔骂了句白眼狼,踱着步子离开了。
沙发上仅剩林屿和赵曜,沉默在两人间流转。
林屿静静打量着赵曜,少年人有副好皮囊,气质慵贵散漫,有种不动声色的傲慢。
和文竹那组照片里的形象区别有点大。
他是听了汤念柔的话,才将眼前的人与文竹照片上的人对应上。
文竹向来擅长捕捉模特的特质,如果此时的赵曜和照片上的赵曜不太一样,那绝对是此时的赵曜和被拍摄时心情不一样。
林屿知道,傲慢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自信。
林屿看着赵曜的夹板,问:“手怎么受伤了?”
赵曜觉得他明知故问,没有回答。
林屿不以为意,问出第二个问题,“回来南远还习惯吗?”
“没什么不习惯的。”赵曜说。
林屿不知想起了什么,轻轻笑了一声。
赵曜问,“哪里好笑?”
林屿看他一眼,“想到认识的一个学妹。她有时候也会这种语气说话。”赵曜不接话,林屿补充,“像只刺猬。”
赵曜知道他在说谁,但他为什么不明说文竹?
是真的不知道文竹和自己的关系,还是故意的?
林屿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安抚道,“不用那么紧张。”
赵曜反问,“我为什么紧张?”
林屿依然是笑,“也许听了些让你害怕的话?”
跑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别墅外的浓荫里,一抹橙色一闪而过。
很快,橙色跑车转进了别墅大门。
“什么都别放心上。安心生活,奶奶和林家会护着你和你妈妈。”
林屿说完这句后,一个人影闪进会客厅,二话不说对着赵曜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