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安之,一句话也不多问,扈行启程他便启程,扈行扎营他便歇息。
大军复又扎营下来,叶攸宁刚入营帐,“哗啦——”帐帘子被毫不客气的打起来,一个高挑的少年抱臂走入。
是喻隐舟派来监视叶攸宁的师氏——师彦。
师彦用冷嘲热讽的眼神看着叶攸宁,道:“听闻太子,昨日三更半夜,衣衫不整的在营地里转悠?真真儿是给周人丢脸,周王室怎会教化出你这等不讲礼仪之人,也不害臊,怪不得王室衰微呢!”
叶攸宁挑了挑眉,面对他的找茬,一点子也不动怒,起身来将茶叶的小罐子打开,案几边的火炉上正烧着沸水,叶攸宁取出一些茶叶,置于精美的羽觞耳杯之中,仔细的用布巾垫着,以免烫了手,将沸水倒入耳杯之中。
师彦还在喋喋不休:“君上是怕你这等人,有辱了我喻国的威严,所以才派我来,紧紧的盯住你,以免你再耍甚么肮脏见不得人的心机手……”手段。
师彦刻薄的言辞还未说完,突然嗅了嗅鼻子,震惊的道:“甚么味道?好香……”
叶攸宁微笑,道:“是茶饮的味道。”
师彦蹙眉,道:“茶饮,那是甚么?”
师彦身居高位,乃是喻隐舟面前的红人,喻国的重臣,他并不讲究吃喝,却从不短缺吃喝,饶是如此,师彦并未听说过甚么叫做茶饮。
叶攸宁道:“这是孤昨日里制作的茶叶,饮用时泡以沸水,便可祛除水中的苦涩怪味儿,反而馥郁芬芳,入口清香。”
“嗤!”师彦不屑,道:“甚么茶饮?我看就是苦菜,你别以为我不识得!”
师彦见过苦菜,是他最讨厌的野菜,没有之一,他可以笃定,叶攸宁不怀好意,一定是想要戏耍自己。
叶攸宁微笑道:“师将军若是不信,尝一口便是。”
师彦冷笑,抱臂不为所动。
叶攸宁“哦——”了一声,故意拉长了声音,掩唇一笑,表情颇有几分狡黠,道:“是了,师将军是怕了。”
“你?!”师彦瞪着双目,他秉性火爆,最受不得激将法,道:“你说甚么?不要以为你是太子,我便怕了你,你不过是个前太子,废太子!”
叶攸宁微笑:“既然师将军不是怕了,为何不敢一试?”
“再者,”叶攸宁还有后话:“孤不会武艺,身子病弱,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是打不过师将军的,孤又跑不得,师将军何必急于一时,饮口茶汤,润润喉咙,再数落孤罄竹难书的罪名,亦不迟,对么?”
师彦闻着茶叶的清香,下意识的吞咽了一记口涎,他虽不讲究吃喝,但喜爱甜口,最受不得苦涩,不是师彦矫情,行军在外这些天,他是能不饮水便不饮水,非要饮水便憋足一口气,咕咚咕咚灌进去,已然十足想念喻国都城甘甜的泉水,哪里能受得了茶饮的诱惑呢?
师彦抿了抿嘴唇,蹭了几步走过去,嘴硬的道:“谁不敢了?饮就饮!”
他说着,豪迈的端起茶汤,不管不顾送入口中。
“师将军,烫……”叶攸宁出言提醒。
“啊!嘶……”师彦烫的直吐舌头,用手掌扇风,抽气道:“好、好烫!”
但师彦来不及感觉茶水的滚烫,下意识咂咂舌,震惊的道:“这……这茶水,比御贡的山泉,还要甘甜清爽?”
师彦又试了一口,果然不是错觉,原本的苦涩不见了,怪味也不见了,普普通通的溪水改头换面,竟是比御贡的山泉还要可口滋润。
叶攸宁笑道:“师将军喜欢便好。”
师彦收敛了震惊,蹙眉怒目道:“别以为如此,便想讨好与我!我忠心于君上,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你这一杯破茶,哼……休想收买于我!”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