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没想到儿子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父子俩人坐在宽敞的马车里。
出了京师,驿道变得越来越不平坦,孙世瑞惊讶发现,栽种在路旁的槐树松树都不翼而飞。
往年郁郁葱葱的护道林,现在变成一颗颗树桩,据说是因为驿站拆撤,驿卒人手不够,沿途百姓经常偷偷砍伐。
孙传庭望着一颗颗树桩:“此贼原是陕北驿卒,放着好好的营生不做,嗜好赌博,输光了家财,被债主追得急了,恶从胆边生,铤而走险,杀了债主····”
孙世瑞递给父亲一个羊皮囊,里面装着清酒,孙传庭接过羊皮囊,马车有些颠簸。
“都是坊间谣传,不足为信。爹,我听说,是因为李自成妻子与外人有染,所以冲冠一怒,杀了人。”
孙传庭对此类话题不感兴趣,虽然他和李自成打交道已经很多年了。
“瑞儿,你还是想想,等到了陕西如何处置贺人龙吧。”
“贺人龙手下有个副将,名叫高杰,是个将才,爹你可认识?”
孙传庭不耐烦道:“打过交道。”
孙世瑞接着道:“这个高杰,拐了李自成第二任老婆,邢氏。俩人无路可逃,便投靠了贺人龙。”
孙传庭冷冷一笑:“可见做叛贼,也是要遭报应的。”
孙世瑞总能说出些自己从未听说过的事情,对此他的解释是“祖宗托梦”。
“你想说什么?”
“爹,贺人龙必须死吗?”
“杀良冒功,开封噪归,致使张献忠逃脱;遇敌弃帅先溃,致使新蔡、襄城连丧二督(傅宗龙、汪乔年),目无法纪。如此这般,你说,留不留他!”
孙世瑞又问:“贺人龙一定要死吗?”
穿越者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前世买瓜的华强,一股强大的气场震慑住孙传庭。
“你是何意?”
“爹,孩儿只问你,贺人龙一定要死吗?”
“你····”
孙传庭呆了片刻,从诧异到愤怒,最后变成了无奈。
“哎!贺疯子是员猛将,在陕西镇排的上号。三年前,为父纵横中原,打得李自成只剩一十八骑,多亏由他襄助····”
孙世瑞打断父亲:“爹,如今皇帝想控制陕西,又不肯自己动手,要你拿此人开刀,其他总兵副将,像贺人龙这样的不在少数,为何不杀他们?”
“住口!”
孙世瑞不依不饶:“爹,岂有临阵斩将的道理!皇帝随便猜忌,便要你杀贺人龙,到时秦军人心惶惶,士卒离心离德,你如何收拾?”
孙传庭沉思片刻:“为父自有主张!”
“你有何主张?”
“以鸿门宴邀约,秘而杀之,便如当年袁崇焕杀毛文龙!再宣读贺人龙罪状,何人不服!”
“哈哈哈!”孙世瑞仰天大笑。
孙传庭大吃一惊:“你,何故哂笑?”
孙世瑞目光炯炯,掷地有声:“爹,你是三边总督,还是东厂的档头?!”
孙传庭疑惑不解。
“杀一镇总兵,竟要用如此下作手段,不知道还以为爹是东厂派来的!我大明朝对武将,何曾卑劣如此!以大明律光明正大杀他贺人龙,以圣旨杀他贺人龙,有何不可?难道,爹是怕不能服众吗?”
孙世瑞步步紧逼,一字一句道:“或者说,是皇帝担心不能服众?皇帝天下之主,奄有四海,难道还怕震慑不住一个罪臣?!”
孙传庭目瞪口呆,良久不语。
“哎!瑞儿,你能看到这一层,为父甚是欣慰。”
“不错,先前我在皇帝面前为贺人龙求情,就是为了麻痹他而已,如今再要以鸿门宴杀之,我不知以后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