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日子里,日月更替,寒暑往来,位于渊海尽头的长奕岛上的怪人,吸引来很多沧澜海妖族的围观。
海妖们只敢在远处眺望,或者藏在水底偷瞄,有一些胆大的,比如沧澜戟常常领着沧澜笑跑到岛上去窥视。
他们一族待在海里,身体后半部分会变成鱼尾,但是来到岸上,就会奇迹的变成双腿。
因此沧澜戟没少往岸上跑,可是到最后无一不是被他父亲抓回去。
长奕岛多荒芜,岩石林立,蝎蛇毒虫甚多,从无大陆之人来此。
盘坐在山崖上的曦客,早早地发现那些窥视他的人。
目光只是观察那些人的外貌,随后又回到地平线上,水天一色,什么也没想。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沧澜戟也逐渐大胆起来,开始从相距七里变成五公里,现在一公里。
直到有一天,他鼓足勇气,径直来到曦客身后,两人相距十来米,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喂怪人!……大陆人!你能不能听到?”
“奇怪?难道是聋子?”沧澜戟看见那个怪人一动不动,不禁发出疑问。
碧蓝色眸子扫过身上由海草和贝壳制作的衣服,心生一计:嘿嘿,我站在他耳边喊他绝对受不了。
沧澜戟说干就干,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终于他来到曦客身边,这才长长舒口气。
“喂——啊!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两只手放在嘴角充当喇叭,沧澜戟使出吃奶的劲儿喊道,结果自己声嘶力竭过后,也不见大陆人移动分毫,他心里可离了大谱。
“你你等着,我我下次再来。”
沧澜戟见天色渐晚,弯着腰手放在腰部,大口喘气,撂下狠话,从高空一跃而下,跳入海里。
在他走过之后,曦客的眼眸闪过一丝寂寞和失落的情绪。
他的身后出现一位拿着法杖的中年沧澜人,脖子上挂着一大串宝珠项链,深蓝色的眸子警惕地凝视曦客。
“你是谁,来这里有何贵干?”男人粗犷的声音带着一种厚厚的沧桑感,脸上的褶皱聚在一起,在眉心成川字。
他见这个陌生人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散发杀气或者敌意,便警告道:
“你在这里不作杀戮,只是坐在这里也不无不可,但若是害我族人,我必杀你!”
身上的杀气随着他一起隐入黑暗之中,等到月亮再次迸发寒光,曦客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呼——生命吗——杀戮,它是夺取生命的最佳武器,可是生命又是什么?”
“活着又是什么?它的意义在哪里,是什么?”
“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之后要做什么,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思考……伟大的造物主啊!我赞美你,可是我为什么会这样?”
“虚灵神啊……你是我的造物主……我们的……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曦客心里久久挥不去阴霾,他的意识回到营魄,看见那片他自己命名为“神阖”的区域,周围充满黑雾,黑雾里传来很多笑语。
“嘿嘿哈哈,他又回来了,快看啊他又回来了,他在变弱……是我们的机会来啦。”
“可悲的族人啊,竟然不能发现我们。真是奇怪,他是我们的族人吗?”
“闯进来一个奇怪的家伙,还有着我们的气息……哦,是那个怪家伙,他的手下呢?”
“我想活……想活下去……我要重新活过来,给我肉体,我要肉体!”
“你能看见我们吗族人,看得见吗……还跟以前看不见吗……看得见吗,族人?”
各种话语杂糅在一起,曦客皱着眉,四处寻找声音来源,最终确定声音来自黑雾,那是一切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