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裴忱肩膀一沉,怀里蘑菇晕了过去。
已经猎杀完成盘起来的黑蛟,探头过来,鲜红信子吐了吐,触碰温宿脸颊。
“刷牙了吗?”裴忱不耐烦推开它脑袋。
同时暗自庆幸有温宿疏导,黑蛟才没有发疯伤到自己人。
伤到同学会扣光学分,赔钱是小事,可能要被母亲大人抽。
或者喜提男女混合双打。
啧,和蘑菇睡了如果被知道也要挨揍。
裴忱叹息自己成年三年依然没有人权。
脱下外套,把温宿上半身藏在外套内,只露出小片蓝色发顶。
江北行身上溅了夜游鹰的血,寻了过来。
“怎么苟在这里?”
裴忱:“解决了?”
“当然解决了,不过你那黑长虫刚才怎么那么暴躁,和你似的。”
不等裴忱回答。
江北行目光戏谑,落在被包裹严严实实温宿身上,啧啧两声,意有所指:“遮遮吧。”
裴忱皱眉:“什么?”
“味道我就不说了,你不知道作训服裤子紧?有点什么都能看出来。”
“羡慕?爹各方面都是学院第一。”裴忱不慌不慌扯下勾住的衣摆,遮住裆部。
江北行还有精神和他怼。
“放屁,要不然脱了裤子比比?”
“比谁尿的远?”裴忱单手抱住温宿,叼了一根香烟给自己点上。
江北行气笑了:“你他妈,我忙里忙外你在这里搞小可爱,良心不疼吗?”
裴忱懒散吐出一口烟雾,“不疼,没那玩意儿。”
江北行:“………………”
眼看两班学员聚集过来,裴忱发话:“召回回程列车,这次演练结束。”
早就不想待在这里。
江北行也不多问,手掌随意在空气中一划,平板大小的虚拟屏出现。
手指快速点几下。
机械音回荡:[已召唤回程列车,请耐心在原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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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宿坠入永无止境的梦境,他被泥浆包裹,一只大手狠狠摁着脑袋,泥浆灌满口腔鼻子。
他无法呼吸,耳朵也被泥浆堵满。
眼前灰蒙蒙一片,他名义上那位哥哥,面庞仿佛也蒙上一层泥水,五官扭曲怪笑。
就像阴暗处的鬼。
坐在病床边打游戏的裴忱注意到被窝里的蘑菇额头冒汗,睫毛抖动的厉害。
“做噩梦了?”
裴忱起身,凑近去看。
“怎么怕成这样?梦见被采蘑菇的小姑娘采了?”
可怜见的。
温宿偏瘦,看起来弱不禁风,像颗刚从土里冒头的嫩蘑菇,一碰就断。
实际上,裴忱视线落在温宿领口露出的纱布。
“被我折腾两天还有力气和我去荒野?”
“求求我不行?倔蘑菇。”
裴忱坐回去,摸出烟盒。
依稀记得在荒野暴走时候他趴温宿怀里求他帮忙。
这辈子基本没求过谁。
裴忱想想就烦躁,抖出一根香烟,想抽。
面前伸出一根细细白白的手指,指向门口牌子。
“室内,禁止吸烟。”温宿小声提醒。
裴忱轻挑一下眉,语调端得散漫。
“小蘑菇,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叫我倔蘑菇的时候……”温宿往被子里缩了缩。
不料带动肩膀的伤,疼得拧起眉头。
“别动。”裴忱随手把烟扔在桌上。
揽过温宿后背,摁下升降床头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