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来到那片芍药花海前,夫子不在,只有这里能让她内心安宁。
她仔细复盘此次事件,发现真的如夫子所说,没有一个赢家,不管是始作俑者福晋,还是获得管家权的自己,亦或者是那个小厮,他叫什么来着,是小季还是肖季来着,再或者是田格格和后院的那些个女人,都是输家。
不对,如果自己没有找到证据,那赢家就是福晋了,福晋能栽赃自己,顺便能想办法除掉那个孩子。
她忽然有点疲惫,不不争斗不可以吗?
安陵容走到她身边,“不可以,你已经走入漩涡,不争斗,活都活不下去。今天是乌拉那拉宜修,明天会有别人,欲望不止,争斗不休。”
年世兰转身,“夫子,那你以后还会进宫吗?”
安陵容点点头,“会,我有自己的使命。你如果想离开了,我依旧可以让你死遁离开,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年世兰忽然觉得夫子有点理想化,或者是故意哄自己开心,摇摇头,“夫子,在这世间活着,有谁能真的自由自在。出去了,不过又是另一个牢笼罢了。现在的牢笼是皇权是王府,出去后呢,不过是更大的牢笼,如时间对女子的偏见,如我年世兰的执念。”
没想到她已经看透了这么多,“至少能让你骑马,策马狂奔,能让你不用伺候个不爱的男人,不用跟一堆女人斗智斗勇。”
年世兰笑起来,“我走了怎么让胤禛不痛快,怎么让那些个女人受煎熬?”
安陵容两手一摊,“随你吧,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到那个小吉,心情又沉重起来,那个小厮和他的母亲死的无声无息,连年世兰都不记得他的名字,这就是底层人的绝望。
他们是最不起眼的存在,也是最容易被碾碎的存在。
年世兰不懂他的忠诚怎么抵不过碎银几两,自己却懂,普通人一年的花销也就二两,几两碎银就能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清朝的康乾盛世,不是普通农户和大量佃户的盛世。